馨晨苑一如既往般的寂静,几只知了在枝头叫嚣着夏日的炎热,在秋后明亮的月光下,传来阵阵淡远而温和的冷香,它不像茉莉的清淡,也不像夜来香那样的浓郁。“这是什么香?”
难得在月光下悠闲散步的胤禛有些好奇。平日里匆匆忙忙的,都忽略了这些。“是薰衣草的香气。”
鲁泰在旁恭敬地回答。“薰衣草?”
“据说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胤禛的另一个近侍,朱兰泰话中隐含笑意。“你对娘们儿的事情倒是知道的不少,”
鲁泰嘲讽道。“花前月下,红楼楚馆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我这也是为爷尽心啊。”
“还好庶福晋没有你这么无聊。”
“哦?她种这花不是因为喜欢?”
四阿哥来了一点兴趣。“不是。据阿玛说庶福晋种这薰衣草,还有七里香是为了夏日驱虫,听说还可以防疟疾,所以庶福晋让小翠作了一些干花的香包,让院子的小孩子都带着。”
“此话当真?”
“是,虽然不知道成效为何,但大家都知道庶福晋是一片好意。更何况庶福晋就福晋生大阿哥这一赌局中可是赌赢了的,大伙自然更信了几分。”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吧。”
走到屋外,毫不意外地看到屋内一片漆黑,胤禛挥挥手,让两个侍卫退下休息,自己让小童提着灯笼,踏进了客厅。书房门口的两个侍卫悄无声息地向四贝勒施礼。其中一个侍卫低声汇报:“爷,庶福晋有交待,若爷晚上要看折子,她桌上的蜡烛台尽管借用便是。”
嗯了一声,胤禛回头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卧室,一片漆黑,显然某个女人将养生之道贯彻得很彻底。踏入书房,侍童很机灵地点上了那个六角形的蜡烛台,并且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四爷的桌上,的确是比普通的蜡烛台亮了不少,胤禛不得不承认。打开折子,似乎有些心神不定,四阿哥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那个奇特的蜡烛台,不再作挣扎,他合上了折子,走出了书房,步入了斜对面的里屋。侍童跟上,帮四爷宽衣打点了一切后,悄然无息地退出了房间。胤禛掀开床幔,某女人大肆肆地睡在床的正中间,锦被在肚子上搭了一角,凉薄布料的亵衣亵裤包裹的身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既然非陈传转世,佟淑兰被四阿哥百来斤的体重压在身上的时候,还是有感觉的,她睡眼朦胧的的书桌上了。康熙拿过,把玩了一会儿,又把灯罩放回桌上,点了点头,“还真用了点心思。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心思还用在了正途上。”
“皇阿玛说的是。”
“这次的武试的安全,我交给了老八全权负责,比试日程上的安排,则让索额图负责。至于说那个金华公主,先放一边,等武试科考结束后再说。你要关注的是那几个传教士,他们是罗马教廷派来的特使,不能出岔子,丢了我大清的面子。”
“喳。”
回到府里,胤禛想到那些传教士,突然想到了佟淑兰的那套《马可波罗游记》的英文译本,开始设想一个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可能性。当晚,他看到书桌对面正在玩五子连珠的佟佳氏,试探性地问:“淑兰,你看得懂英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