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踩油门,车子又提速了不少,“真可惜是晚上,要撞车还要看运气。”
杭州的夜晚并不热闹,特别是近午夜,这非城中心的位置就更少车辆了。“哼,我看、看是你不敢撞吧。”
飞飙的车速已经超过女孩以往承受过的任何极限,胸口很闷,想呕吐的欲望止不住,她却还在死鸭子嘴硬,心里告诉自己,这个怪女人才不敢撞车了。只要撑过这一回,小顾就是她的了,怪女人就不敢抢了,为了自己的幸福,一定要挺住!爱与勇气,永不失败的!“你在闭着眼念叨么?”
她在开车飙飞的时候,居然还有闲心转过来和她聊天。女孩睁开眼,赫然发现开车的怪女人居然一手离开了方向盘支撑在头上,身子半转过来看她的反应:“啊,你在干什么,快把手放回去!”
“咦?”
她很是疑惑无辜的睁大眼,“为什么要放回去,这样我们不是可以死的更快吗?”
“……对……你刚才听错了……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心已经快跳出喉咙了,女人的虚弱好面子还是让她无法求饶,怪女人只是在吓她而已,一定是的。“我们来聊天吧,你怎么认识小顾的?”
“要你管!”
“小顾有说过喜欢你还是要和你一辈子?”
“不关你的事!”
“你不知道小顾很花的吗?”
“我会改变他的!”
“你喜欢看席娟还是看于晴?”
言情小说看多了吧,花花公子会改变都信?“啊!”
女孩猛然爆出惊呼。迎面而来的车就要撞上了,怪女人却丝毫没闪躲,反而是那车急着避过了,开车的人跳下车比着中指大概在大骂什么,听不见,因为仅仅那么点时间,怪女人又飙出了很远。一直深信的东西被打破,心里隐隐浮上不甘愿相信的东西。这个女人……是真的在找死……“好玩吗?”
陆繁星歪着头看向女孩苍白的面容,轻巧戏谑。女孩已经说不出话了。“还有更好玩的。”
她调皮一笑,语音刚落就双手都离开了方向盘,“看,刺激吧,这辈子都没玩过吧?”
又有好几辆车差点撞上时自行选择了撞安全岛。血色已经从女孩的脸上褪下了脖子,心理生理所能承受的就只有那么多了,不能再多了,她双目瞪大浑身颤抖,终于从喉咙里逼出了一句:“停车----”
车子在一个大甩尾后,戛然而止。陆繁星浅笑着看女孩跳下车,在路边呕吐。“疯子……你是疯子……”
女孩颤抖着指她。“我没说我不是啊。”
她很欣然接受她的赞扬,“,还要为小顾死吗?我可以陪你的,这样黄泉路上大家也有个伴,可以一起研究下时下的言情小说。不过你确定小顾值得你为他死吗?”
“我……”
想说不要,又不甘心自己放下那么深的感情如此容易放弃,想说要,方才那么接近的死亡边缘让她无法再象之前那么轻松的言死,而且她想为他死的人真的值得她为他死吗?心里被拉锯折磨的疼痛,往常坚信的东西似乎也动摇了,在下一秒,全化成了热泪。她痛哭了起来,象个孩子一样,那种使尽全力、摧心裂肺的嚎啕哭声,感觉什么深信的东西都崩塌了。陆繁星下了车,叹息一声,蹲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小妹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这样的一个深夜,杭州的一条没多少车子经过的马路边。一个女孩完成了心理上从女孩到女人的过程。偶尔有车子从大哭的人旁驶过。车灯从路上凹凸不平的水洼里掠过,似极了闪动的星光。欢场的餐厅。只开了一盏顶灯,散散的洒在钢琴旁的一圈。周遭的桌椅都在淡淡的黑暗中。雷煦明斜倚着钢琴,双手在身前相扣,若有所思的看着半处在黑暗中的陆繁星。方才她一回到当归,其他三个人就齐齐杀了上去兴师问罪,害得她急急拉了他就跑了出来。“我从来不知道欢场是你的哦。”
她兴致勃勃的扫视四周。欢场酒店在杭城颇有名字,主要是因为个个大厨都手艺非凡,它的菜色又经常推新,吸引了很大一批饕餮。“我也不知道非正常人类在我对面开酒吧。”
他耸肩摊手,动作高贵潇洒到不行。“哈哈哈,不要让杀杀听见,担心她天天到你店前面洒狗血。”
“杀杀?”
“恩恩,就是开门的那个,坚强的外表下有个脆弱滴灵魂的那个。”
坚强的外表下有个脆弱滴灵魂?灵体他是看见了,外表在哪?镜片后的桃花眼底泛开轻浅笑意。“他们都是我好朋友啦。”
她还在左瞄瞄,右瞧瞧,随口说着自己的想法,“和你一样。”
他直起身,走到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划过琴键,钢琴在他指下好听的吟唱。听见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暖流从心底潺潺流出,伴随着惊讶。他向来是感情很淡的人,也很难对刚刚认识的朋友就交心,偏偏对她可以,对她说什么都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