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机会的。”
苏蔷的神色黯了一黯,但还是淡然道,“我们每次都等,哪一次没有机会。”
可是,有时候,机会可能真的再也没有了。
在洛长念开始命人调查南罗旧案一个多月后的晚上,苏复突然来找她,在支支吾吾半天后,见她忍无可忍准备离开时,他才迟疑地道:“苏蔷,我听说,皇上似乎有意要立你为妃。”
她愣了一愣后,忽而一笑:“这些流言我虽不是第一次听说,但没想到有一日你也会这么当真。”
“以前也许可能还只是无稽之谈,”
苏复心事重重地道,“但以后或许就成真了。”
苏蔷听他话中有话,心中起疑:“你究竟想说什么?”
苏复又犹豫了许久,才如实道:“边疆突然送来了一份八百里急报,信中说大将军云宣率军巡查时中了暗箭,那箭上涂了剧毒,所有军医都回天乏术,所以他在当夜便身亡了。”
她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但仍下意识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云宣已经死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神色浮现了几分前所未有的疲惫,“虽然我此时问这个问题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知道,倘若他真的死了,你是否愿意……”
他的话并未说完,因为苏蔷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他根本不忍心再问下去。
那一晚,宫中平静如常,而明镜局却因皇后的突然来临比往日又平静几分。
灯下,向之瑜的眸中血丝依稀,并没有落座,而是将一封信放在了苏蔷的桌子上,声音沙哑:“本宫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但我已经尽力了。”
只留下了这一句话,她便离开了。
那封信中,只有一句话,是京城的一个看似普通不过的地址。
苏蔷知道,这是向家囚禁于伯的地方。
对他,向之瑜终于还是心中有愧。
云宣为大周边疆稳定立下了无人可及的汗马功劳,为彰显自己的哀思,第二日,皇帝与皇后便携文武百官去太庙为其祈福祝祷,后宫因此而沉寂许多。
而钱九凝便是在大军离开后不久在苏蔷的房间发现她饮毒的,当时她已经七窍流血无药可医了。
她将这件事告诉了全和,全和向内侍省主管宫女丧仪的主管内侍打了招呼,然后将此事禀明了皇太后,随即便拿着她的懿旨依例送苏蔷的尸身准备从东偏门出宫。
可守门的侍卫是从睿王府出来的,已经认识苏蔷很久,在认出她后,坚决不肯放他们离去,一定要等皇上回来后下旨才肯放行。
双方在门口僵持了近一个时辰,后来宫门外悠悠地来了一顶轿子,坐在里面的人是那个有单胆子违逆皇太后懿旨的侍卫也得罪不起的,所以苏蔷才勉强出了宫。
她被一路送到了城南郊外的一家农户,直到暮晚的时候才渐渐苏醒了。
“今日若无公主相助,只怕奴婢是出不得宫了。”
对从宫外一同与她来到目的地的洛长阙施了一礼,她感激道,“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我不过是让你早些入土为安而已,哪里便救你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