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问您呀。”
舍迦冷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流景这才看到他眼眶上有浅淡的淤青。
流景:“……肯定不是我打的。”
“就知道您不会认账,所以我特意留了个心眼。”
舍迦说着,将昨晚在自己寝房找到的兔球草往空中一扔,兔球草顿时化作一片画布。
画布上,流景乐颠颠的拉着每一个人转圈圈,成功转吐五六个人后,拿起一根筷子就要舞剑给大家看,舍迦怕她丢人,赶紧拖着她回寝房,结果进屋的时候被她的手挥到了眼睛,疼得兔耳朵都耷拉了。
“接下来您会在屋里上蹿下跳,比峨眉山的猴子还活泼,您想继续看吗?”
舍迦体贴询问。
流景挥手将画布化去,漂亮的兔球草也逐渐枯萎成一团。
“这么漂亮的灵草,我还没把玩呢,就被你拿来做这种事,”
她义正辞严,“还有你眼睛上的痕迹,随便用点灵力就能消了,故意留到现在是何居心?”
“想让您知道喝醉酒的可怕,在没回天界之前,都别再沾酒了。”
舍迦轻哼。
流景失笑:“不至于,我这不也没闹出什么事吗?”
“你确定?”
舍迦挑眉。
流景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有点不确定了,可仔细想想,确实想不到自己还干了什么。
舍迦见她陷入思考,清了清嗓子道:“昨晚有人跟我说,帝君不可能喜欢任何人,因为他情丝早在三千年前就被她拔……”
流景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要命了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胡言乱语。”
舍迦把她的手扯开:“你也知道不能胡言乱语啊!”
流景心虚:“大梦三千确实烈,比老祖酿的酒都厉害,我的确是大意了。”
“用忘川水酿的酒能不烈吗?”
舍迦斜了她一眼。
流景无奈一笑,懒散地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屋里突然静了下来,舍迦抿了抿唇,半晌小心翼翼地问:“仙尊,你真把帝君情丝拔了?”
“嗯。”
流景闭着眼睛点头。
舍迦:“……为什么啊,他招你惹你了?”
“他当时被南府重创,浑身筋脉碎裂,若不用情丝去补,就连命都没了,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只能这么做了。”
宿醉的滋味并不好,流景靠在枕头上,整个人都有气无力。
细想多年以来,帝君也就受过一次筋脉碎裂的重伤,便是在三千年前、仙尊杀南府仙君的时候。舍迦当初只以为两件事是凑巧同一时间门发生,却没想到竟然也有关联。
“如此说来也是事出有因,你救了他的命,也算于他有恩了吧,为何他伤好之后却突然将您视作一生之敌?”
舍迦面露不解。
“首先,南府是为了以他为诱饵引我出去,才设计将他伤成那样,若非因为我,他也不必受此无妄之灾,其次……”
流景沉默片刻,闭着眼睛缓缓道来,“其次,他宁愿死,也不想抽出情丝,是我不顾他想法强行救人,他会恼我恨我也是应该。”
“宁愿死也不肯抽情丝?”
舍迦颇为意外,“为什么啊?情丝这东西再重要,也不及性命重要吧,以帝君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宁死也要保住情丝?”
流景没有回答,睫毛映在眼下,形成一小片小小的阴影。
“……仙尊,您睡着了?”
舍迦下意识放低了声音,见流景没有回答,只好帮她拉了拉被子,带着一肚子疑惑离开了。
房门开了又关,屋内重新变得安静,流景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哪还有什么睡意。
许久,她轻轻叹了声气。
无妄阁的顶层寝房里,舟明还带着宿醉后的疲惫感,将放出的灵力收回后才看向对面的人:“你识海内的确有东西,但被浓雾包裹着,我也无法看清那是什么。”
非寂神色沉郁:“本座修为迟迟未能恢复,可与此物有关。”
“未确定是什么东西之前,我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有五成可能是有关的,”
舟明说罢停顿片刻,又问,“前几日我每次说要给你看诊,你都找借口敷衍过去,今日怎么主动找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