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呵斥。李越源咬着牙将自己撑起来,“你要动阿嵩,我先扛!他做错什么,你打我啊!”
“咻咻!”
又是两藤。藤条裹挟空气的声音连在一起,打得李越源膝盖都弯了。“饭你也替他吃!”
韩复训道。“总之,别打阿嵩。”
李越源还是软了口气。韩复收了藤条,手指搭在李越源肩胛骨上。他十指修长、有力,稍一动指尖,李越源就紧张得后背抽起来。背上本就有伤,藤条捋下去又是锐痛,如此一动,更是疼得脸都皱在一起。“越源。”
沈嵩感觉到不对,哪怕站在墙角不敢回头,却也依然担心着。韩复轻声道,“怎么教,需不需要打,我有分寸。”
他说到这里,轻轻用指尖触到李越源后背穴位,李越源身体瞬间抖了一下,被撞到麻经一般,又麻又痛。“我不喜欢任何人质疑我的教育方式。阿嵩需要什么样的敲打,我比你更清楚。”
韩复说到这里,却是提高了声音,“阿嵩,你也一样!下次再在我面前玩同甘苦共患难,就两个一块罚!球队,要的是团结,有错大家一起扛是应该的。但你们两个都跟了我,各有各的教法,他的罚你能替,他的错你改得了吗?”
“是,知道了。”
沈嵩先答应。李越源没说话,韩复道,“说。”
李越源舔了舔嘴唇,他和沈嵩在一起久了,也沾染上情人的习惯,“我、我,我和阿嵩是——我就是想知道,你凭什么打他屁股?我知道你是教练,可是,毕竟!要是我随便摸韩殷朔的屁股,你也不高兴啊。”
李越源终究没忍住,还是说了出来。韩复笑了笑,墙角的沈嵩连脖子都红了。韩复伸手就拉起了李越源的球裤,“啪!”
地一巴掌打下去,声音清脆响亮。然后还故意狠狠拽了下球裤上的松紧,“绷”
地一下弹在腰上,“spankg是家长教育。你和阿嵩,都像我的孩子,老爹揍儿子,难道还吊起来抽吗?”
李越源小声道,“你明明才二十五岁。”
韩复道,“那就换成哥哥,也一样。打你们,是家法。家法规矩,你想得太多了。”
李越源不再说话,重新撑好身子。韩复问,“还有几下?”
李越源沉默,他是真忘了数了。沈嵩道,“不算刚才那一下,是五下。”
“阿嵩,你过来。”
韩复叫他。李越源和沈嵩都将心提了起来,是不该插嘴吗?沈嵩活动了下站得酸疼的腰腿,强撑着过来。韩复将手中藤条交给他,“小腿。”
“教练。”
沈嵩握住了藤条。韩复道,“你可以用力,也可以放水。试一试,家法握在手里的感觉。”
“是。”
沈嵩向后退了一步。李越源没有说话,身子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整个人的气息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值得接受的坚强。如果说,戒尺握在手里是厚重,藤条就有一种醍醐灌顶的犀利。沈嵩一握住藤条,就想到李越源今早消极比赛的表现,夹着破风的声音刷下去,还没打到,却被韩复握住了手。“教练。”
沈嵩回头看。韩复道,“角度不对,力度也不对。这是紫藤,你这么打,越源明天打不了球了。”
沈嵩和李越源都怔住了。韩复站在沈嵩身侧,教他握鞭的方式,挥手的姿势,以及必然要掌控的力度,这一藤,击在李越源小腿上,沈嵩却出了一身汗。韩复道,“明白了吗?”
沈嵩点头,“阿嵩明白。”
“不握着藤条也是一样。自己知道你罚过越源多少个五十圈。他有时候消极训练是不对,该罚。体能又好,一万米下来跟别人跑三千流的汗差不多,但是你想过没有,阿嵩。你在球队,就是队长。站在队长的立场上,李越源是不是你的情人,跟你罚他要不要更重是两件事。借着情人的权益消耗着作为队长的权力,也是一种不公平。”
韩复教育道。“阿嵩知错了。”
沈嵩低头。韩复一扬藤条,沈嵩轻轻闭上眼,却终于自己也褪下了裤子,撑在墙边。“阿嵩!”
李越源转过头,一下就攥住了自己胸口的皮肤。沈嵩的臀腿,青紫斑驳,肿起的檩子上是交结的血点,哪怕鞭痕并不凌乱,却更有一种沉重的疼痛。他不敢想象,他的情人就是带着这样的伤,用张肩拔背的姿势在墙角罚站。“趴好。”
韩复道。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极有威势。李越源重新撑在墙上,却是用自己的右手盖住了沈嵩的左手。韩复扬起了藤条,李越源习惯性地等待着,却没想到,这一藤落在了沈嵩背上。沈嵩额上落下一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