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
安抒抒冷笑,用最无情的嘲讽语气将两人过去的伤疤重新割开,血淋淋地显示在两人面前。
“我压根不记得红绳!”
“那你怎么以前不和苏筱柔提红绳,而且她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不去娶她呢?”
“哦,你以前还为了她肆意侮辱我,让我跪在马路上一整天,任由她羞辱我是小三,任由她用脚踩在我后背上将我的自尊狠狠碾碎。”
“怎么,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女人的每一句话都如泛着寒光的尖刀将他扎得遍体鳞伤,只留下满是愧疚的躯壳战栗不止。
“对不起,对不起……”
一向高高在上的他此时无助且惶恐地抱着她的腿,喉头仿佛被浸满了硫酸的棉花堵住般,痛苦地一遍遍哀声道歉,祈求她的原谅。
“我已经惩罚她了,让她生不如死了,也以为你原谅我了,我现在立马让她跪在你面前认错,好不好?”
“对,她还故意掉高架桥下,害你差点在机井里救不上来,我把她扔进去好不好?”
“求你,求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已经无药可救了,没你我会疯的,抒抒……求你了……”
他整个人近乎疯魔般,泣不成声的样子好像随时随地只要安抒抒一个眼神就会让他痛苦地碎掉,继而死去!
安抒抒看着曾经拥有那么明澈双眼的男孩,如今变得面目全非,再也没有了一点当年的半分影子。
她伸手将书桌上的照片相框拿在手中。
那是她儿时的相片,和她的小宝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将照片怼到他眼前,嘶哑着问他,“你留着这照片干嘛?那一天在海边,你早就把你印象中的那个小女孩杀了,我的女儿,和这照片上一模一样的女孩被你沉入海底,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醒不过来……”
一想到她的小宝还躺在医院里,她就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唇失声痛哭起来。
相框掉在地上,出“哐当”
一声四分五裂。
秦厉沉深深注视着地上相框上的女孩,泪水如开了闸般,怎么也止不住。
他抚摸着上面的小女孩,眼前浮现的那个小小身影掉入海中的身影,渐渐与相框中的女孩重合。
那抹心中的光,是他,亲手掐灭的!
可他却还幻想着她原谅他,和他在一起。
他仰着头眼神近乎绝望地望着眼前一脸悲愤的女人,近乎执拗地抓着她的腿不肯松手。
“你放手,我不会跟你走的!”
“不要,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抒抒,我努力做康复,做了一次次手术,都是为了重新见到你,我不能让你走……”
他继续卑微地祈求着,无论她怎么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即便肩头的伤口撕扯着钻心地疼,他也不肯松手。
只要他不松手,他的小女孩最终都会被他打动,接受他。
可是,最令他崩溃的一幕,将他最后的执念,也毫不留情地击了个粉碎。
他眼睁睁看着安抒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将他手腕上的佛珠割断。
那颗陪伴了他整整26年的粉色珍珠,就这么从他的手腕上滑落,滚进了阴暗的角落里。
如同他怎么抓也抓不到感情般,脱离他的掌控,彻底消失在他眼前。
“不要……”
他松开钳制女人的手,整个人如疯了般趴在地上四处寻找珍珠的影子。
曾经不可一世的商业巨佬,就这么趴在地上,宛如一只狼狈的丧家之犬!
安抒抒淡淡地瞥了眼地上早已被击溃的癫狂男人,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他刚刚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文件袋,毫不留恋地转身跑出了书房。
冲出了这个每天活得胆战心惊的牢笼,去拥抱那无垠广阔天高任鸟飞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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