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看到太太的冷脸,心里一紧,连忙应声去干活,不敢多问一个字。
进了楼里,冯明舒从母亲怀里汲取够了力量,抬起脸扯出一丝笑:“妈,其实我没事,就是医院那头用不着我照顾,我就搭车回来了,只是路上风大,我有些被吹着了,有些冷。”
看着脸色苍白身体还在抖的女儿,却挤出笑来安慰自己,余静秋心疼无以复加,更后悔今晚让她出门,她揽着她努力平静说道:“珠珠,妈妈帮你洗澡。”
“妈,我都这么大,我自己洗。”
冯明舒连连摇头,但还是没敌过余静秋的坚持。
温暖的浴室里,冯明舒刚脱下身上的棉猴,余静秋目光一凝,拉过她的左手,捋上她的毛衣袖子,立时露出手腕上那一圈红痕,余静秋脸色变了:“他欺负你了?”
感觉到母亲的怒意,冯明舒忙摇头:“他没有欺负我,就是在路上,他昏睡前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没能挣开就留了点痕迹,这事严伯伯也知道。”
见母亲的脸色依然没有缓和,冯明舒继续解释:“妈,你知道的,我的皮肤薄,碰一碰就会留有痕迹,其实他当时没用多大力气。”
余静秋没说信还是不信,只看着女儿道:“珠珠,把衣服都脱了。”
冯明舒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脱了衣服,白如凝脂的肌肤上,除了手腕那一圈红痕,再无一点瑕疵,宛如玉人。
即便是亲母女,冯明舒也被瞧得满脸羞红,余静秋意识到了,往外走了一步,拉上了轻纱帘,隔着帘子轻声道歉:“珠珠对不起。”
在帘子拉上时,冯明舒立刻跨入浴缸里,热水驱散身体的寒意,忽然听见母亲的道歉,她的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摇头道:“妈妈,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只是怕我受到欺负又不告诉你。”
但今晚回家路上遇到的人和事,冯明舒依旧不会告诉母亲,她不想让她担心。
余静秋沉默一会,道:“今晚是妈妈做得不对,我以后不会再逼你和任何男人相处。”
听到母亲这话,今晚生的事不断在她脑海里翻腾,最后定格在周晋山昏迷倒在她身上的画面,她的喉咙忽然哽,低下头道:“是我让妈妈失望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的良心,只是让母亲失望了。
或许,等到十年后,形势稳定了,她再找个人凑合过日子,母亲也就能安心了。
……
漆黑的巷道,皮大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单车,但脸上的笑意在现车把歪了、链条断掉后消失了,气得骂了一声草,但很快又笑起来。
笑声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瘆人。
“哪个王八羔子半夜不睡觉乱癫,老娘砸死你丫的!”
一个木瓢从李老太家院子里飞出来,咚地砸在皮大鹏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