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之后,个体户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后来,连体制内的人都开始下海经商。
几年的时间,不少人的腰带鼓了起来,走在街上人五人六,但若是遇到滨城的余女士,立刻塌了肩收了肚子,满脸堆笑地上前问候。
因为这位余女士,是改革开放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过几年时间就建立了偌大的集团,涉及衣食住行好几个行业,且主营外贸,为国家创汇,根基稳得无人能撼动。
据说,这位余女士,最初只是想为自己的外孙外孙女挣一份拿得出手的家业。
如今,这家业可太拿得出手了,让人艳羡啊!
许多人,做梦都想成为余女士的外孙外孙女。
甚至,连港城某家报纸都开起了类似的玩笑。
衣衫不整的冯栖元,在街头买酒时无意中看到了这份报纸。
看到上面余女士的照片,被酒气浸得浑浊的双眼瞬间就亮了,他拉过一个路人激动地说道:“这是我太太,我太太是大6富,我还有外孙外孙女,我冯家没有断子绝孙!不行,我得找她去,让我外孙改姓,跟我姓冯……”
“哪来的疯子,滚开!”
路人一把将冯栖元推开,骂骂咧咧走了。
冯栖元被推了个踉跄,差点倒地,但没有生气,他抓着报纸欢喜地直奔自己那间鸽子屋。
携家产跟情人私奔到港城三十年,曾经风流无度的冯家大少从豪华别墅搬到了鸽子屋,虽然与他挥霍无度有关,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被情人骗了。
情人生下的那个儿子根本不是他的,是个孽种,那孽种还在成年后卷走了他的家财。
他恨啊,恨得直接把消息透给某个帮派,很快,那孽种连同那贱人被抢劫一空,最后死在黑暗巷道里。
但家财回不了了,他的日子也没了盼头,日复一日的借酒消愁,最近连酒都快喝不起了。
好在,生活重新给了他希望。
冯栖元卖掉了身上唯一还值点钱的手表,买了船票回了大6,又一路来到滨城,来到小洋楼外面。
街坊邻里看到街道上出现了一个邋遢老头,还在窥探周司令家,立刻上报到了居委会。
于是,冯栖元在小洋楼外徘徊不到三分钟,就被居委会的人送到了派出所。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回我自己家!”
冯栖元生气吼道。
公安并不理会他的怒,例行公事道:“报上你的姓名,年龄,性别……”
“我是冯栖元,我是余静秋的丈夫,叫她来见我!”
冯栖元并不配合,在派出所里大吵大闹。
最终,得了消息的冯明舒去了一趟派出所。
冯栖元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会,随后激动起来:“你是我闺女对吧,你叫,你叫……”
“我叫冯明舒。”
冯明舒报了自己名字,望着里面激动不已的冯栖元,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的生父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二十年前我们就为他立了坟墓,销了身份。你现在冒出来说是我的生父,证据呢?”
冯栖元瞪圆了眼睛:“我没死,我就是证据,我就是你生父,你不能不孝,不认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