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凑在一块没什么事儿,就爱八卦。
沈栀那话一说,背着手站在傅知寒旁边那老头小声问:“人家姑娘对你有意思吧?”
听闻,傅知寒险些走错棋。
无视老人家的问题太不礼貌,只能说:“我们不熟。”
沈栀的耳朵特好使,就算他说话声音不大,也听得清清楚楚。
“哥哥真会说笑,我们不是都见过好几面了吗?”
她纯良无害微笑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傅知寒。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傅知寒对上女人挑衅的目光,她没做任何遮掩,乖张肆意、又坦荡自若。
路边房屋栋栋,门窗中映射出黄昏的光润,连成一片温暖的金色光幕,悉数跳跃在她的眼中。
“到你下了,快点啊。”
傅知寒走了神,对面的爷爷没耐心地催促。
棋面莫名有些混乱,他出于本能执起炮,看得周围直皱眉。
“你这么出就等着认输吧。”
“阿寒今天心不在焉啊。”
“人小姑娘在那看着,紧张也是正常的嘛。”
傅知寒典型得不是那种能经得起别人起哄的性格。
他耳朵红了。
注意到这个有趣的地方,沈栀俯下身,按住他一颗棋,“走这儿,有些路是注定避不开的。”
她尾声勾挑,一语双关,笑容微妙。
傅知寒往旁边侧身,本能同她保持距离,余光打量了一眼。
沈栀的观察力很敏锐,眼睛眯起月牙般的弧度,眸底凝结一点思考,口吻认真:“别看我,下棋。”
傅知寒的性格很淡定,心理学的教授怎么可能经不住别人的三言两语。
但前提是没遇到沈栀这种似撩非撩,步步进攻的人。
他不是为她靠那么近说话而退缩,也不是为别人误会的眼光,只是单纯觉得该结束这一场闹剧。
否则,沈栀恐怕会以为他很享受。
下完这一局,傅知寒果然如沈栀所预料得那般,彻底坐不住了。
起身,他把位子让出来,“田爷爷,您下吧。”
谁料,田爷爷表现出一副特欣慰的样子,拍拍他的肩,“早该开窍了,带人家小姑娘去逛逛吧。”
“我不是……”
傅知寒辩解无力。
作为一名心理学专家,他曾被警方邀请和重大案件嫌疑人深度聊天,协助调查,破获案件,很少有他攻克不了的心理防线,也没有他看不懂的人。
直到沈栀出现,刷新了他对人类的认知,也终于让他体会到职业挫败感。
傅知寒未发一语回到旗袍店,沈栀紧随其后,看他对她冷淡得不予理睬,她内心极度膨胀,美妙得要飞起来。
真是爱极了这种“我越主动你越厌烦”
的感觉,就像是缺氧的人终于呼吸到一口新鲜的氧气,由内而外的那种满足,不可言喻。
傅爷爷自是不知道沈栀心里这么想,见她可怜巴巴跟在他孙子后面,人都不回头看一眼,又羞愧又气愤。
难怪单身这么些年,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像傅知寒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满地跑了。
“咳咳。”
傅爷爷假装咳嗽了声,拼命冲傅知寒使眼色,示意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