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爱做梦,常幻想平凡如我也能够拥有一个疯狂倒追的富家子弟,共赴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后携手步入婚姻殿堂,不久经历七年之痒,小三出现,婚姻告急,公婆刁难,众亲叛离,孤身凄苦远走他乡。数年后遭遇无数贵人,再以全新身份重返原地,带痴心俊男一枚,另加泼辣闺蜜,携手共撕小三,勇斗负心汉,将初时负我之人皆数踩于脚底□□,快意恩仇,在经历所有流程之后,再与所爱所恨之人相望于江湖,成为白驹过隙的往事中一缕亮眼传奇。
碰到许世唯后,相亲定亲,结婚生子,规规矩矩,每件事都可拿出来当作教科书上的范例,年轻时的荒诞梦便离的愈发遥远了。
人是奇怪的生物,总是对无法得到的东西耿耿于怀,偶尔夜深人静对着许世唯的睡颜会想:这是我第一个男人,他很优秀,我也很爱他,然而我们大龄未婚结识于相亲,前面那些十七八岁青春年华都来不及互相掺与。
倘若时光倒流,我也不渴望结识什么富家公子霸道总裁,只盼与他能够早些相遇,在校园里拉拉小手,再趁无人发现时偷偷拥抱,想必甜蜜之极。
这样我们大学毕业之后便可马上结婚,为小家庭共同奋斗,这样也免去那么多年在黑暗中寻找等待。
在最好的时光遇到最合适的人,多好。
命运许是听到了我的心声,一日清晨起床,便给我安排了另一段与众不同的人生……
这一年,青宛好像朦胧初醒的妇人,满城桃花就像她招摇妩媚的花衣裳。
这一年,天还是纯粹的蓝,水还是清澈的绿,街边小巷处处放着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多。
这一年,夏三段十五岁,许世唯十五岁,在不同的学校上着不同老师的课,我们还素不相识。
这一年,老夏比记忆中还要年轻,规矩一如既往的多,坐在饭桌前板着脸,锐利视线一一扫过夏多多、夏萌萌还有我,目光先是宠溺,接着是无奈,最后变成了生气。
老夏愤怒的对我说,“三断,你瞧瞧你脑袋上留的那个是什么东西!烫什么头发喷什么摩丝,竖着躺着粘成一坨长不长短不短的就像被狗啃了一样!说过多少次,女孩子就应该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你没有裙子吗?学人穿什么牛仔裤?就像个细脚螳螂,走出去也不显害臊!你那个耳洞,吃饱了撑到到打到耳朵尖上,当自己是市场待贩卖的牲口吗?我不指望你能像多多一样什么事都不让大人操心,至少也要跟萌萌差不多走出去不丢我们夏家人……先把牙签给我从嘴巴里拿出来,我说的这些你听到没有?!”
我把牙签从嘴巴里抽出来,呆呆的愣着,一时竟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新生活。
我说:“老夏……”
老夏怒:“叫我爸!”
“爸。”
“说。”
我呢喃,“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
老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早晚你要把老子气死!”
说罢从房间拿了斧子和锯,气乎乎的走了。
夏多多瞥我一眼,像个骄傲的女王在俯视蝼蚁,冷笑,“傻逼。”
……谁能想象,一个娇滴滴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口头禅竟然是‘傻逼’?
印象中我们足足快有十年没见面了,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居然开口就骂。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我心理年龄都三十了,还被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骂,我忍不了。
“夏多多,你说谁呢?”
“……”
“你再骂一句我对你不客气!”
“……。”
“你除了骂人就不会说别的话了是吧?”
“傻逼。”
要不是担心自己打不过她,我真的想把桌子掀了。
夏多多从小跟着我小姑父习武,上中学那会儿就单手能劈砖,连劈二十块不带皱眉毛的。用小姑父的话说,三五个彪形大汉徒手都近不了身。
小时候我总被她打,有次受不了就偷了老夏一瓶酒,拿着也想找小姑父拜师,去了他摸摸我的胳膊肘子和膝盖骨,说不是学武的料子,让我别再白费心思。要是旁人说这话,我铁定不死心,可是小姑父不一样,正宗祖上传来的功夫,而且为人正直不阿,黑白两道都敬着的主儿,绝不会哄骗我这真心诚意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