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净隐瞥了眼陈霁的脸色,急得直捂林岳白的嘴。“你们实在太像叶济申了……”
消失的女声在背后乍然响起,惊得众人急忙回头。白雾缭绕处,一个华服盛装的纤瘦女子亭亭而立,她的艳红裙子长及脚踝,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披散在背后,素白的脸小巧莹润,一条明黄的绣纹缎带横绑在她双眼上,将艳而不俗的丰润红唇衬得愈发殷虹,她悄无声息地站着,语调清透而悲凉,“我一直坚信,只要我守着这里一天,他便能安全一日,如今既然他已抛弃承诺,我也不必执守于此……既然你是他的外孙女,我有一事相求,请你务必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在《猫》里隐藏了近三十万字的大反派姑姑,今天终于有自己的名字了--☆、刺蘼刺蘼白雾消散的尽头,是一扇陈霁再熟悉不过的房门,她倾身向前,手指尖刚刚触到门上的锁柄,门板已经自行转开,她回头去望浓雾深处孤独伫立的女人,眼前一阵花白。青狐将手搭在陈霁的肩上,轻轻推着她往前走。房门被打开,一束白光从渐敞的门缝里透射出来,刺得他们同时闭上眼,再睁开眼时,一切恢复如初,她与青狐站在客厅的大门边,两个少年站在他们身后,低呼一声,一同瘫倒。“诶?青青?你们要出门?”
叶舟的手还握在门柄上,她的身后站着郑老太太和陈曜嶙,三位长辈皆是诧异地看向陈霁。陈霁垂下手,笑道:“没有,我听到你们回来的声音,过来给你们开门。”
郑老太太从叶舟后头探出脑袋,瞥了一眼,笑了,“哎哟,这是怎么一回事?”
客厅里,陈净隐俯趴在长沙发上,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林岳白赤脚跌坐在地板上,神情恍惚,状若失神。叶舟推门而入,笑道:“春光乍泄,少年热汗,这真是诗一样的鲜肉。”
青狐“哼”
了一声,嘲笑道:“你这油嘴滑舌、误人子弟的本事,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陈曜嶙上前一步,把无论多少年过去始终喜欢吵嘴的两个人推开,他环视一圈客厅,眉毛微挑,扭头对陈霁笑道:“我怎么觉得这房子挺挤的。”
陈霁心头一跳,勉强应道:“要不您把这俩孩子赶出去?正在发育中的肉体最占空间。”
“……姑姑……”
陈净隐从沙发上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叫唤。林岳白抹着汗津津的额头,冷冷看向陈霁,“过河拆桥。”
陈曜嶙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回到叶舟身边,“逛了这么久,老太太也累了,你带她去休息吧。”
叶舟眨眨眼,搀着老太太笑了,“行啊,我们俩去休息……今天家里确实多了些人。”
她们母女俩手挽着手朝老太太屋里走去,陈曜嶙吩咐两个少年随他进屋整理卧室,路过陈霁身边的时候,他顿了顿脚步,意味深长地笑了,“青青,不要怠慢了客人。”
“嗯……”
陈霁抹着额头的汗,低头应道。随着客厅大门的重新关上,一名红裙艳妆的女子静静出现在门后的墙角,她的眼被明黄缎带绑着,本该无法视物,却依旧固执地望向郑老太太和叶舟离去的方向。陈净隐和林岳白唉声叹气路过身旁,竟无一人回头。“你说爸爸妈妈是不是看到她了?”
陈霁低声问身边的青狐,“净隐和岳白竟瞧不见她。”
青狐摇头,“这白蚁是幻兽,想让人瞧见的时候,他们自然能瞧见。”
陈霁点点头,“如果让外婆看到,指不定得打起来。”
“那可未必,”
青狐朝红裙女子努嘴,“你看看她……”
陈霁依言瞧过去,即刻惊诧。两行清泪从红裙女子的遮眼缎带下汹涌流出,她紧咬红唇,肩膀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呃……你还好吗?”
陈霁伸手轻拍女子的肩膀,不善言辞地安慰道:“小三嘛,眼泪掉一掉,也就习惯了……”
“哇!”
红裙女子忽然纵声大哭,吓得陈霁立即缩回手。青狐探过身子,奇怪地问:“你这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还是睹物思人心有戚戚?”
“哇!”
红裙女子忽然蹲□,将脑袋埋入膝盖,越哭越大声,“郑……郑唯心老了!她竟然老了!叶舟也长大了……她们都这么好……为什么叶济申却看不到这些?”
陈霁陪她蹲在墙角,“外婆常说外公是一个没福气的人。”
“不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