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蘼一个手刀劈过,气势凌厉且不失准头,直劈得青狐仓皇逃窜。陈曜嶙将拳头抵在唇下,“嗯哼”
了一声,刺蘼立即转过脸,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你就是叶济申的女婿吧?”
陈曜嶙点点头,“正是。”
刺蘼笑得更温柔了,“果然一表人才。”
青狐摸着后脖子揶揄道:“你不是瞎子吗?”
刺蘼扭头恼怒地龇牙。“说正事,”
陈曜嶙抖抖手,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到衣杆上,拎着衣盆往顶楼纳凉的茶桌坐去,“我岳父当年出了什么事吗?”
刺蘼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他身上最大的事就是他一直在逃亡,至于为什么逃,我却不知情。”
青狐坐到陈曜嶙对面,年轻的身体懒懒地缩进椅子里,眼下的黑影在灯光的折射下愈发显眼,“这个我当初也问过她,她确实不知道。”
陈曜嶙沉吟片刻后,问道:“岳父当年流浪至此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他来自哪里,为什么身边只有一个妹妹,其他的亲人在哪里?这些你都不清楚吗?”
“这些你怎么不去问郑唯心?”
刺蘼的语气酸溜溜像浸了醋的青梅,“她才是你的岳母大人。”
青狐“哈”
地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些年你为什么还跟着他?你不知道叶济申的原配夫人是我们家老太太吗?”
刺蘼被说中心事,恼怒地骂道:“是我先认识他的!”
陈曜嶙随即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俩兄妹已经在流浪了,我还记得那一天是雨天,他们俩在桥洞里躲雨,叶济申抱着他妹妹哄她睡觉,可叶济言一直哭闹着肚子饿,他们俩都那么瘦,瘦到我以为风再大点,就能把他们的脖子吹断,”
这些事在刺蘼心中清晰的犹如昨日,只稍一回忆,所有的画面便像潮水般奔涌而出,“我站在叶济申面前,他头也不抬,对我说了一句话。”
青狐接道:“他说什么?”
刺蘼淡淡地笑,“他说:‘不要吃我妹妹,她还小。’”
青狐点头,“舍己为人,果然是外公。”
刺蘼又笑,“紧接着他又说:‘也不要吃我,我太老。’”
青狐偷笑,“这才是叶舟的爸爸嘛。”
“你们扯远了。”
陈曜嶙斜靠进椅子,两手交握着放在相叠的膝头,“后来呢?”
“后来我就跟着他们俩过上亡命天涯的日子了。”
刺蘼皱眉,“我一直觉得奇怪的是,叶济申的那些敌人在追逐他的过程里,一直都很小心翼翼,他们很害怕叶济申受伤,更不要提取他性命,也因此我们很多次才能化险为夷。”
陈曜嶙皱眉,“追他却又不敢伤害他,看来他们是为了某种目的要把岳父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青狐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难道外公是逃婚?”
刺蘼举着涂抹鲜红蔻丹的手指,作势要戳青狐的眼睛。陈曜嶙又问:“你见过那些人吗?”
刺蘼立即转头,狰狞的脸色转瞬变得温柔大方,“当然见过啊。”
“这些人有什么特点?”
陈曜嶙问道:“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刺蘼歪着头想了想,“他们都是寻常人的模样,要说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他们都是咒术师。”
“什么?”
青狐站起身,差点掀掉面前的矮桌,“你怎么不早说?”
刺蘼不满地看向他,“你又没问。”
“你!”
青狐气得直跳脚,“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早说?”
刺蘼不以为然地扭过脸,“这怎么会是重要的线索?叶济申是咒术师,追他的人也是咒术师,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吗?自相残杀不是人类一直以来就擅长的事吗?”
“喂,不许讽刺人类!”
青狐瞥一眼现场唯一的人类,护短心切。“呃……”
陈曜嶙颇为尴尬地笑,“作为猫科动物,我也有过非人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