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狐翻白眼,腹诽道:你又何来的不更名改姓?“蚂蚁说话了!”
林岳白怕极了先前的幻境,这会儿又要叫,立即便被身旁的陈净隐死死捂住嘴巴。陈霁问刺蘼道:“你是和那本相册一起送回家的,那你知道为什么外公的身体会从相册里消失吗?”
刺蘼摇晃着它的棕色脑袋,“我不知道,我是白蚁,一直生活在书籍之中,下午若不是你和那孩子身上的气息一时误导了我,我也不会被你们唤醒。”
陈霁想起刺蘼在幻境里说过的话,问道:“你先前说你一直在帮助外公躲避外人的追踪,是谁在追他?”
刺蘼还是摇头,“我是叶济申带着叶济言在外流浪时遇到他们的,叶济申从来不说是谁在追他,他只是不停地在逃,直到在这里遇上郑唯心,他开始徘徊犹豫,我曾经劝过他,但是那个时候郑唯心已经怀孕,他便打定主意在这里定居,之后的事郑唯心比我清楚。”
“外公在躲谁呢?”
陈霁看向青狐,“正常人怎么会从照片中消失呢?这会不会是外公躲避那些人追踪的一个方法?隐藏自己的身形?”
“不会的,”
刺蘼说道:“直到叶济申去世前的那段时间,他的行踪一直都是我负责隐藏的,像照片这种真实存像的实际物品,我只能用障眼法让普通人看不见他,却不能令他的身形真的消失,更何况,我根本没做过这些事。”
“哦。”
陈霁点点头,“原来如此。”
青狐好笑地看着她,“别弄得你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陈霁眨眨眼,嘴角挂着轻松无谓的笑。“有一件事,我也想问你们。”
刺蘼的声音听上去十分严肃,“为什么你和那孩子的气息这么像叶济申?我听你们说,他甚至连长相都与叶济申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
陈霁失笑,“妈妈刚说三人成虎,这边又有人夸张了……是挺像的,但还不至于一模一样……我没见过外公,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那你呢?”
刺蘼激动地追问:“即使是我,一不小心也会认错你和叶济申!”
“说来也是,”
青狐的表情有些凝重,“元宵节去逛灯市那天,郁象和璋琼也说青青的气息特别接近那个人,只是当时他们没说是外公……青青,你怎么想?”
陈霁正在嚼一颗鱼丸,听到青狐问她,鼓出的腮帮子来不及咽下食物,只能支吾说道:“我整么知道……”
青狐的眼在林岳白与陈霁间徘徊,“希望外公带给你们的,不会是什么坏事。”
陈霁已经将鱼丸咽下去了,她舔舔嘴唇,笑道:“横竖不过二十多年的性命,即使是坏事,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青狐正要反驳,叶舟忽然从外走进餐厅,笑道:“你们怎么还没有吃完?饭都凉了吧?”
陈霁适时推开碗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吃饱了。”
“你们三个快点吃,吃最慢的那个要洗碗。”
叶舟冲陈霁笑道:“青青,你和我上顶楼收被单。”
陈霁答应着跟随出去,留下餐桌旁一脸郁卒的青狐。晚上的时候,陈净隐死缠烂打再次留宿叶家,那张新订的双人床被他一人占据,林岳白只能蜷缩着侧躺在角落,此外再无青狐的容身之所,青狐看着他们两个,只能变回小狐狸的模样,在床头蜷缩成一团,将就躺着。他这一恢复真身,林岳白再次癫狂,那孩子指着青狐的手半天伸不回去,青狐今夜失去调戏小少年的情趣,不耐烦地翻身下床。陈净隐把林岳白压回床上,笑眯眯道:“来来来,我给你讲故事,只要讲够一千零一夜,这一家子的故事你就明白了。”
青狐用爪子扒开房门,刺溜一下,钻了出去。客厅已经熄了灯,黑暗暗一片,青狐慢步走到陈霁房门口,他侧耳听了一会儿,知道里头陈霁已经熟睡,心中又是轻松又是烦闷,最后索性趴在房门前的空地上,用毛茸茸的九条尾巴将自己裹好。“你果然是九尾狐狸。”
清冽的女声近在咫尺,青狐连眼皮都不抬,只从鼻孔里“嗯”
了一声。刺蘼爬上青狐前掌,又顺着它的下巴爬到它尖尖的鼻子顶,挥舞着两侧口器,惊叹地说:“我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九尾狐狸,你是他们的守护神吗?”
“我是青青爸爸家的守宅神兽。”
青狐不敢大口哼气,就怕把鼻子前的小白蚁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