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石头砸中陈净隐脸颊旁的土墙,扑簌簌落下一手心的石土,也吓得那熊孩子迅速缩回脑袋。陈霁拍拍手上的灰,笑得神朗气清,“这口气总算顺畅了。”
土窗里头,陈净隐使劲摇晃小白旗,哀嚎道:“姑姑!我错了!刚才真的是手误……”
瓦房的两扇棕色大门伴随着嘎嘎声打开,一个满脸褶皱的老阿婆神秘兮兮地站在门口,笑容满面地冲他们三人笑,“你们都是陈阿弟的朋友吧?来来来,快进来!”
陈霁与青狐互看一眼,都把对方的犹豫看在眼底。阿婆继续招手,“快来,别让那些混蛋有机可趁!”
青狐还未说什么,林岳白已经拍拍屁股站起来,往阿婆的方向走去。陈霁立即拉住他的手,轻轻摇头。林岳白扯扯自己的头发,眼神瞟向上方土窗,不耐烦地瘪嘴,“那个傻子不就在上面吗?”
陈霁一愣,继而失笑,她将林岳白拉到自己身后,大步走进木门。“诶!”
青狐急追过去,大门在他们身后“砰”
的一声合上。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这是陈霁一进入瓦房后最切深的感受。按理来说,这样的瓦房构造,一进大门,首先踏足的会是方方正正的客厅,客厅两侧有对称的房间,可能是四间,也可能是两间,如果是两层楼的设计,那么楼梯一般都在客厅正面的侧边……“哎哟,电线都被那帮流氓扯断了,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往这上面走,楼上亮点。”
阿婆的声音在黑乎乎的环境中骤然响起,吓得林岳白立即往青狐身边跳去。青狐打趣道:“一边去,我的手是留给青青牵的。”
林岳白不满道:“我没有牵你的手!”
“你没牵那是谁……”
青狐愤愤骂了一句,突然静下声。黑暗中,林岳白吞了口唾沫。陈霁的声音倒是平静,“我证明,我也没牵。”
阿婆的声音晃悠悠飘到青狐耳边,笑得分外油滑,“好俊俏的少年人,阿婆喜欢牵你的手……”
“……阿婆,您不要吓人好吗?”
青狐抚平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无奈说道:“您也一把年纪了,这样神鬼不忌,担心老来湿鞋。”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对于未知的事物,常人还是心存敬畏的好,以免招来祸患。“你不怕我?”
阿婆的声音听上去颇为惊讶,“别人都唤我鬼婆婆,他们都怕我。”
“他们还说我是千年狐狸精,您信不信?”
青狐的口气一本正经。阿婆笑了,“你虽然长得俊俏,可惜一点狐媚骚气都没有,谁人眼瞎了才把你当成狐狸精。”
“那是当然。”
青狐挤眉弄眼哈哈笑,可惜黑暗中谁也看不见,“婆婆,你们这不通电,拿什么照明?”
“呲!”
空气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硫磺味,细弱的火柴光中,阿婆的一张柿子饼脸诡异地笼着红光,她举起一支蜡烛,将火柴上的火种引上蜡烛。青狐借光探头去看陈霁,却见她一脸深思地往黑暗深处凝视。蜡烛的照明毕竟有限,一行人循着微光穿过凌乱的客厅,接连爬上楼梯,二楼开着一扇天窗和两扇土窗,中午的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照亮大半的地方。陈净隐一看到他们,立即从墙边的藤条椅上一跃而起,撒欢地跑过来要抱陈霁,陈霁闪身躲过,与左侧土窗边的男人对上了眼。那是一个十分高大俊挺的男人,面貌是北方人的硬朗,看向陈霁的眼毫无遮掩地透露出豪爽大方的脾性,他站在凹凸不平的土窗边,手肘撑在土块上,强劲有力的胳膊下五指微张,闲适安然,却又蓄势待发。青狐跨出一步,挡在陈霁与那个男人中间,怒斥陈净隐,“你是球吗?怎么会从山坡上滚到人家的屋子里来?”
陈净隐委屈地低下头,“我也不知道啊,我一醒过来,已经在这房子里了。”
林岳白在一旁说风凉话,“下一次等你醒过来,说不定你已经怀上外星人的孩子。”
陈净隐“嗷”
地一声扑过去,和矮他一个半脑袋的林岳白厮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