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纷纷恍然。
怪不得他不爱说话,沉默惯了也会成为一种习惯。
“治了很久吧?”
焦软放下鸡翅,眨眨眼回忆:“听大姨说是治了蛮久。好像是从八岁,一直治到上高中,回国才治好的。”
路纷纷问:“是在中国治好的?”
焦软不太确定:“应该是。”
路纷纷若有所思。
*
路纷纷肠胃一直不好,吃不惯外国的食物,水土不服,第三天就开始反胃,不停地干呕。
明时节没等父母回来,带着她匆匆返程。
路纷纷算了算日子,距离上次同房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
——她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她的例假一向不准时,没办法以此为据。
路纷纷心态崩了,止不住把事情往最坏的一面去想。
她可能,真的被骗婚当生育工具了。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窜出来,矛头全部指向身边这个男人。
明时节帮她把药掰碎了,摆到桌板上。
“纷纷,吃药。”
路纷纷压着满心怀疑,半睁着眼,有气无力:“这是,什么药?”
病例单上全是被拉成蝌蚪的英文,医生的字儿真是无国界有默契的潦草。
明时节解释:“是轻度反流性食管炎。你平时肠胃不好,以后要按时吃饭。”
这是他这阵子说话字数最多的一次。
不是怀孕?
不是怀孕!
路纷纷颓气的眼变得明亮,漆黑瞳仁染光,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
但是很快,那股子庆幸没有上当受骗的愉悦,就又被愧疚取代。
她在怀疑他故意扎破避孕套让她怀上的同时,他在无微不至照顾她吃药。
他派人保护她,给她花钱帮她爸爸买墓地,借钱给她还债避免她继续被满红玉羞辱。她却把他想得那么坏。
愧疚感蔓延。
路纷纷耳尖发烫,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男人。
她躺下,转过身去,裹紧小毯子面朝飞机挡板自我忏悔。
明时节说:“先别睡,纷纷。”
路纷纷闷闷的应了一声,坐起来,仍是心虚得不敢看他的眼睛。
药袋子里堆着一堆圆碌碌的豌豆大小的药片。
明时节把杯水端给她:“吃完再睡。”
路纷纷平时连感冒药都吞不下,经常被卡得跟要断气一样,这样掰碎好服多了。
她吃完药,问:“你们这儿流行把药掰开,磨圆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