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越来越莫衷一是,越来越不知所措。
赫蓬逃了,都怪我。
我真的惹出他所不及的祸事来了,他帮不了我了……
我该走了,不能继续赖在他崖上了。霄傻子……
自责、悔恨都为时已晚,桑洛整个人都不好了。渐渐裹着被子缩到了墙角,紧靠着墙,却还像是回到了崖边,就要被连根拔起,坠入万丈深渊。
霄蚺在长根林的书房里奋笔疾书,把赫蓬的手段做了总结,准备呈给战神司。
……恳请协助桑洛与赫蓬斡旋,护她免受赫蓬胁迫……
写到此处,手一抖,一笔浓墨重染,霄蚺挥手抹去了那一行字迹。
擦得去字迹,却抹不去焦虑的心情。
终究还是力有不及,只能假手于人。
霄蚺皱起了眉头,又提笔写下了那恳请的一行。
栀玟在精心布置的新房里换上了嫁衣,目光空洞的倒在枕头上,“青杊,这个孩子是要嫁祸给你的,你为什么要把他丢给一个毫不在意的人?没有人再在意他了……”
不知是在为肚子里的孩子悲伤,还是在为自己凄凉,珠泪从眼角悄悄落到枕头上。
今夜,注定是不归山的难眠之夜。
墙缝里透着惨白的月光,让人越的苍白无力。
“喀、喀……”
屋外传来很有节奏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挖土。声音响一阵又停一阵,反反复复。
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还没有消停。桑洛忍不住出门去查看究竟。
廊亭外的花圃里,霄蚺佝偻着背起起伏伏的。
装着花苗的背篓在他旁边。山壁前已种下了一排花藤,他还在仔细的栽种剩下的花草。
那些花草,明明丢在兑泽东面的山洞里了,他怎么把它们捡回来连夜栽种?
桑洛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小声探问
“这些花不是丢在山洞里了吗?”
霄蚺抬眼来看着她,嘴角勉强的抽了抽,“你专程挖回来的。再不种下,就要枯萎了。”
问的人隐晦,答的人含糊。
顿了顿,他又问“你与师兄说,挖这些花苗,是因为霄蚺爱花茶……是权宜之计,还是乎本心?”
月光下,他眼中的期待清晰可见。
这些花草,有许诺繁叶的新生,也有梦想与霄蚺的余生。不知还能否实现?
桑洛没有回答,只拿上了花苗和他一起栽种。
挖土的声音又有节奏的响起,伴着均匀的呼吸声。
惟愿终有一日,能从此处采花,为他沏泡新茶。
想到动情之处,桑洛小声许诺“待我找到师父,就回来为你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