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权心底的火似乎将全身的血液烧得沸腾,身体的欲望也积蓄到似乎马上就要爆发,只见他大力拍了拍门,暗哑有力地说了句:“给本王开门!”
说罢似是压抑着身心的冲动,只粗喘了两声。
“江长亭!给本王开门!”
赵权复又低低喊了句,声音不似方才,却隐隐透出些危险与缠绵的意味。
长亭本是与赵权闹着玩,可此刻听得赵权连名带姓地叫她,心中莫名窒了一窒,似有股热流涌入心间,长亭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握了握拳,却并未说话,只将那房门抵得更紧了。
屋中的烛光将房门里那人的身影映了出来,赵权抬眸一看,两人原是极近的,那人正背靠着房门,与他不过一门之隔,赵权心中涌出万般柔情,拍门的手竟落不下来,只停在房门上,手底温柔,好似描摹一般。
只是分明手上触到的是生硬的木门,可心却不争气地“咚咚咚”
响得让人心烦意乱。
两人竟忽然无话,赵权却似有千般万般言语,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句低低地:“开门,让本王进去……”
长亭听了赵权的话,心底越发慌乱起来,她甚至有些烦躁,咬了咬唇,定神道:“王爷,太晚了,我身上湿透想沐浴后就歇息……”
说完顿了顿,又低声道:“你快回罢……”
赵权按着房门,眼中不复方才欲望炽烈的模样,只是眸深似海,默然地望着里面的身影。
他眼底心里皆是房中人的或是娇俏或是灵动的模样,他只要用力一推,里面的人便也挡不住。
他想她,想得到她,得到她的身体,更想得到她的心,让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他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一瞬间有冲动推门进去,只将那人狠狠地拥入怀中肆意蜜怜,教她心里眼里也只有自己,再不离开自己身边。
房中烛火闪烁,映得里面那个身影似乎也微微晃动了一下,良久,赵权按在房门上的手只缓缓成拳,眸中的热切激荡也渐渐散去,有那么一刻,晃似还有一丝怔忡。
长亭虽是背对着屋外,耳中却将外间赵权的呼吸听得清楚,两人沉默相对许久,长亭仿佛听见赵权轻轻地叹了口气,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可屋外脚步声渐轻,想来是那人离开了。
长亭莫名松了口气,却听到赵权低低地的声音传来,长亭忍不住侧头听去,原是那人正低声吩咐侍女:“速去给江姑娘备水沐浴,她今日落水受寒,别叫受了凉,再浓浓地熬些姜汤与她喝,晚上守夜警醒些,若是有什么,即刻到前院书房来禀报本王……”
那侍女低低应诺,脚步声复又响起,想是那人往书房去了。
长亭不知为何,听了那人的话心底却莫名一酸,拢了拢披风,默默地想着:他也落了水,方才在房门外立了许久,也不知受寒了没有……
就那么怔了一刻,脑中忽然警醒起来,又想起自己近来的心事,望着床头那枝逐渐干枯的野花,眸光却渐渐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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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十五,自古十五夜望月皆是雅事,长亭一时兴致,便邀了赵权于倦勤院饮酒,二人近日相处和谐,也越发了解彼此的性情,因赵权对长亭总守着君子之风,让长亭也少了许多拘谨。
赵权料理完朝事后虽是有些晚了,却依约欣然而至,还特地携了两壶宫中新酿的石冻春为长亭助兴。
长亭早已吩咐人洒扫庭院,又叫人将几案摆在院中,她本无事,几案上又摆好了各色下酒的时令小菜,皆是些名厨所做,自然引得长亭两眼放光,垂涎不已,久候赵权不至,便悠悠闲闲地就着小菜,自斟自饮起来。
赵权甫一踏进院门,见到的便是这副景象,长亭一手叼着双筷子,一手优哉游哉地品着酒,好不潇洒快活的模样,禁不住嘴角一扬,扬声笑问道:“哪里有客人未至主人家自己倒先喝了起来的道理……”
长亭侧眸一笑,自得道:“王爷不说自己迟了,怎么反倒怪罪起我来……”
赵权知她个性本就洒脱不羁,哪里会真守着这些规矩,只摇头一笑,将两壶酒放在长亭面前,长亭看他一眼,拿过酒壶笑道:“说好今日由我作东道,王爷忒般客气。”
说完不待赵权发话,竟是不客气地掀开酒壶,就着那壶嘴轻轻嗅了嗅,眉头微微一皱,再一嗅,忽然喜笑颜开,惊喜道:“这是新酿的石冻春!”
赵权见她脸色一瞬间竟似是变了几变,堪堪是个酒鬼模样,又见她满面笑容,由不得也带了几分笑意,道:“你这鼻子竟比你的嘴还灵光,这也是奇事一件,难得难得!”
长亭一愣,反应过来他是嘲笑自己既好吃又嗜酒,一时竟不知如何还嘴,忿然之下,只抬眸瞪了他一眼。
赵权见她平日里伶牙俐齿,此刻却被自己揶揄得还不了嘴,只拿眼睛瞪自己,又因她吃了些酒,神思虽是清明,可眸光中却难免带了一丝肆意之态,颇有些引人的意思。
一时心情舒畅,也不要长亭招呼,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侍女要上前服侍,赵权却挥了挥手,自己提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举杯望向长亭,笑道:“本王来迟,就自罚一杯!”
说罢眼角含笑,仰颈满饮了一杯。
长亭见他豪爽,心底自是欢悦,油然道:“王爷请用些小菜。”
赵权看了看一桌的精致小菜,想来长亭均已尝过,便放下酒杯,举箸略用了些。
长亭既作东道,自然殷勤些,替赵权满上一杯,二人你来我往,均不提前几日落水之事,只当与友人相聚,因长亭好酒,赵权便将宫中酿酒之法细细与她说去,又拣些名酒轶事说了,因他口齿生风,书上那些佶屈聱牙的话竟被他说得引人入胜,长亭更是听得兴致盎然,推杯换盏间,不觉已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