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嘉宝如无头苍蝇似的在何府大宅内乱走乱撞,见到回廊就拐弯,转了几圈依旧一个模样,不由晕头转向,更犯迷糊,她气馁的坐在回廊的木椅上发呆。想起何家上下都在耍她,心里一酸掉下眼泪,原本庆幸终于顺利到达何家,可以正常过日子了,可咋做人家的儿媳妇就这么难呢?她越想越委屈,不由得想起姐姐还有一路上对她好的人,似乎留在哪里比住在何家强百倍。“丫头,为何哭泣呀?”
奈嘉宝低垂着一双泪眼,头也不抬的抽泣着回答,“这里没人待见我,我好想家”
“怎会呢,你是新来的丫鬟吗?”
老者笑得和蔼,一摆衣衫坐到奈嘉宝身旁。“我今日才来,处处受气,老太太看不上我,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何云炙也不管,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埋汰我,还有个臭小子还没鞋底高呢也欺负我,我快没活路了”
奈嘉宝泪汪汪的看向身边老者,老者面容慈祥,容光焕发,一袭素朴的粗布衣衫装扮,手持一把除草刀。她无精打采的抹去眼泪,“您是园艺师傅吗?”
老者微微一怔,点头一笑,“是哟,你方才所提几人可都是何府的主子,这做下人的指责主子,叫旁人听去恐怕欠妥吧?”
“我还不如下人呢”
奈嘉宝冷哼一声,“没事,反正也我活不了几日了,再不说出来会憋屈死的,您就当我发牢骚吧,这大宅大院本就不是我这小村姑待得住的”
“说来听听,他们都如何待你了?”
老者一捋几缕花白胡须,饶有兴趣的换换姿势听她娓娓道来。奈嘉宝用袖口抹抹眼泪,“其实也没啥,不怪别人瞧不起我,我是个粗人,本就不该嫁给何云炙,现在弄得简直活受罪……”
老者一惊,不禁多看了奈嘉宝几眼,“你就是云,大少爷的新娘子?”
奈嘉宝注意到老者脸上的惊讶之色,心灰意冷的嘟起嘴,“嗯,您看您看,您也觉得难以相信,可我的确是何云炙的妻子”
老者怔了片刻,抬手指向花圃,“丫头,你看那些花草整齐不?”
奈嘉宝顺势看了眼,默道,“挺干净,翠油油的挺好看”
老者满意点头,“若不是我花时间细心修剪细心呵护它们,这儿便会杂草丛生一派荒芜”
奈嘉宝扬起眼角,“大伯,我这哭天抹泪的,您咋夸上自己了?”
“啊?哈哈,不是老夫炫耀,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是人还是花草,或多或少都需借助外力的帮助,谁也不是与生俱来就学识渊博,除草的过程虽艰辛但老夫却是乐在其中啊……”
老者笑容慈祥,“丫头,人要学会适应环境,绝不能被周围的不利因素所困扰,坚强的人会挺胸抬头、笑脸面对挫折,而懦弱的人就如你这般躲在角落里哭泣”
奈嘉宝似懂非懂的消化许久,突然茅塞顿开,她仰着一张大笑脸,站起身立誓,“嗯啊!我是奈嘉宝,天不怕地不怕的奈嘉宝,怎会被这点小事打倒呢!——”
她兴奋的拍拍老者肩膀,“大伯,你是我进京城后遇到的第一个大好人,以后我来帮您除草种花吧!别看我大字不识几个,可干起活来那是一等一的卖力,嘿嘿!”
老者被她拍得一愣一愣的,似乎对她突兀的举动有些不适应,他缓了缓,随即开怀一笑,“哈哈,好啦,时候不早快些去找你夫君吧,对了丫头,你对自己的夫君满意否?”
奈嘉宝顿时收敛笑容,“何云炙其实对我还不赖,而且一路上救过我好几次,我知晓他是个好人,也负责到底娶了我,但心里总感觉少了点啥,说不好”
老者端详了奈嘉宝迷茫的神色许久,“缘分天注定,既然他选择了你,你认定了他,就该打起精神努力去经营这段姻缘,快回吧,或许你夫君正急着寻你”
奈嘉宝虽不懂其中的含义,但莫名其妙的是,她对这位老人的话很是受用,感觉老人又亲切又温暖,她咧嘴一笑,深深鞠躬,“大伯,谢谢您,我的心情好多了,以后有用得上奈嘉宝的地方尽管开口,别的我不会,力气有的是”
老者似乎对奈嘉宝也有些喜爱,“行啊,老夫上岁数了,身子骨确实一日不如一日,有空老夫教你种花草,这可是修身养性的好办法”
“嗯啊!一言为定,咱俩拉勾”
奈嘉宝伸出小手指,老者犹豫片刻,学着奈嘉宝的样子伸出小指,奈嘉宝喜滋滋的勾在一起摇晃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语毕,奈嘉宝听到何云炙呼唤自己的声音,朝老者摆摆手,欢蹦乱跳的向回廊尽头跑去——老者伸展的指依旧定在半空,笑容如晚霞般灿烂。“你跑哪去了,上下都在找你”
何云炙生怕再弄丢奈嘉宝,拉起她的手向客厅走去。奈嘉宝早已忘了烦恼,如实交代道,“我刚才跟一位园艺老伯聊天去了,他可是你们何家上下最有人情味儿的下人了”
“园艺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