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便换下了方才的愁容站起身道,“你说的不错,趁老爷还没回来,咱们先过去看看那小子到底耍的什么幺蛾子也好。”
主仆俩揣着忐忑的心情携手风风火火往齐慕安所住的榴香园赶,却并不知道那刚刚才清醒过来的正主儿正一脸错愕、目光呆滞地坐在镜子面前天人交战呢!
这可有意思了啊!
睡前他还是个努力工作热爱生活的新时代的新青年,怎么就这么两眼一闭一觉醒来就穿到这个历史上也毫无记录可考的架空朝代来了?
从与身边侍女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里他基本上已经了解了自己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不过为什么头痛得要死还缠着纱布,整个人脸色惨白得跟鬼一样等等却又不知道了,想问吧,又怕说多错多穿了帮。
不过对着镜子摸摸这张即使在病中也称得上面如冠玉的脸,齐慕安心里又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算起来老天对他也不薄啊,前世只是个样样普通的小伙子,这一世愣是摇身一变成了标准的高富帅官二代啊!
看这房子!金光闪闪的!
看这家具!闪闪金光的!
再看这丫鬟!满屋子俊俏秀丽的!
这可不是红楼梦里贾宝玉过的金冠绣服,艳婢娇童的好日子嘛!这还有什么话说?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呗!
想到这里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有了两三分喜色,这时有个身穿桃红色夹袄系着月白色石榴裙的丫鬟过来奉茶,他一心想跟她也搭上两句话再把敌情了解得通透一些,因此便和蔼地主动伸手去接,谁知却把那丫鬟吓得两手一哆嗦,一杯滚烫的茶水就这么朝他大腿上扣了下来。
还好他闪避得快,并不曾真的被烫到,不过半边袍子还是不能幸免地给浇了个透。
那丫鬟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家大少爷衣袂处那块深色的茶渍就跟看到了血渍似的,整个人抖得像个筛子,也不等齐慕安说什么,立刻便匍匐在地上砰砰砰地直磕响头。
“映棠该死!映棠该死!奴婢不是有心的,求大爷饶命!”
这么点儿小事就吓成这样了?莫非这副躯壳的原主是个残暴的人?哎呀,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真真浪费了这般俊美的好皮囊啊!
齐慕安懊丧地摸了摸后脑勺,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扶那个叫做映棠的丫鬟起来,可手还碰到她的胳膊呢,就把她吓得朝后跌坐了过去并流着眼泪拼命往后头直躲。
这时候在外头候着的两个丫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也一前一后赶了进来,一看映棠的样子,不由分说也双膝点地跟着跪下求起情来。
顿时满屋子令人惬意的珠围翠绕就成了尖锐刺心的哭声不断,齐慕安头皮一紧:这哪儿成啊,难道以后都要在这群一惊一乍的小丫头堆里过日子?
她们过得战战兢兢,自己过得也不舒坦啊!
因此干脆把心一横蓄足了中气大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不许吵了!”
三个哭哭啼啼的丫鬟立时便齐齐收了哭声,只是依旧匍匐在地上不敢起来。
齐慕安深吸了口气壮了壮胆大声道:“不瞒你说,我一觉醒来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别说我过去为人行事如何,就是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我也记不全了。刚才不过是一件小事,没什么值得要死要活的,你们都别哭了,哪一位去给我拿件干净衣裳来换了就完了。快去吧快去吧都别哭了!”
一番话说得三个丫鬟总算抬起了头来,却还是犹豫着不知能不能起来,不过彼此面面相觑,脸上皆有不可置信的表情。
齐慕安不由气得悄悄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我说老兄啊你以前到底是有多凶狠啊,把几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吓成这样,可不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这里正僵持不下呢,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扬起嗓子大喊了一声:太太来了!
这可是来了特赦令了?三个丫鬟的脸上都不约而同浮上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太太,太太是谁呢?
齐慕安这时已经顾不上她们几个了,不由自己在心里瞎琢磨,既然他是少爷,那他老婆是不是应该叫少奶奶?这太太显然不是他老婆,莫非是他妈?
娘嘞,可算见着一个亲人了!
齐慕安心里既紧张且雀跃着,正要好好看看自己这一世的娘亲长得怎么个慈眉善目的菩萨模样,却只觉得面前香风一阵,自己就被一个妇人紧紧搂在了怀里,嘴里连声“我可怜的儿,你受苦了啊!可把娘心疼坏了!”
云云。
来的人正是阮夫人。
她虽然出身商户,可毕竟做了国公府十几年的女主人,还是十分知道进退的。
比方说方才哭得哀切,可整个人却并不走样,而且在一顿相拥而泣的母子相聚之后很快便收起了眼泪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坐在了齐慕安对面的太师椅上,齐慕安这时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起她来。
第2章继母父亲兄弟
只不过这也太年轻了吧?自己少说有二十上下,而这位太太最多最多超不过三十岁,方才昏昏沉沉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耳边唠叨什么国公爷年近五十没想到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此老夫少妻,恐怕并非原配,也就是说这位恐怕并不是自己的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