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蒲先生叹口气,遂与王特使拱手道,“玩闹就此打住,待我将寺中风水仔细看一番,以助张大人着手重兴本寺香火之事。”
言罢蒲先生出了门,绕回廊步行起来。我见状忙飞步追上,低声道:“蒲先生何时学得风水?”
只见蒲先生面不改色,仍阔步前行,却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哪曾拜师学艺,只是看过《人子须知》一书,略知一二而已。”
“如何是好?”
我忙问。
蒲先生微微摇头,叹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一介外行绝不可自作主张,当以实相告。”
言罢,蒲先生转身寻回王特使,躬身道:“寺院之风水与宅邸大有不同,又为本地万千百姓共享,正可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一介书生只识得些风水皮毛,实不敢妄下定论。还请张大人另寻高僧大德,前来寺中勘察测定,仔细设计为妙。”
王特使见蒲先生情真意切,忙抱拳允诺,道:“此言甚是。我定吩咐张师兄照办,不负蒲先生好意。”
话音刚落,山中忽吹来一阵清风。嗖嗖响处,引得众人一并向庭院中眺望寺中景象:只见那没人的蓬蒿海已荡然无存,除却傲然矗立的白塔,庭中只剩下零星几人正在收拾镰刀待返。见此,王特使问蒲先生道:“不知蒲先生在此还有须查看之处么?”
蒲先生摇头道:“无有。”
王特使点头道:“时候不早,寺中阴冷逼人,我等不如先返归金华衙门再做计议?”
见我三人闻此言纷纷拱手称是,王特使遂高声招呼仍在寺中收拾镰刀的农夫,与我等一并出了门。
与众农夫别过,我四人便上了马,扬鞭回府。
途中,我见蒲先生眉头紧锁,一副闷闷不乐状,遂近前赔笑道:“蒲先生此行寻得自舍外插闩之法,可喜可贺。”
蒲先生却只是苦笑,道:“飞,你心中亦知此雕虫小技于事无补。虽有此伎俩锁门,但距离彼时寺中之真相仍相差甚远。”
不等我答话,继而又道,“想我等入寺前,我才信誓旦旦言称宁采臣口中之老妪、妇人必为其杜撰,却不料刚踏入寺中便遭当头棒喝,实是讽刺之至!”
我闻言微微颔首,道:“‘身披绯红华衣,头戴银亮发梳’,此言与尸首状况无二,宁采臣定在寺中见过那老妪。”
蒲先生闻言忽然脸色大变,低声道:“飞,你可见此中蹊跷?”
“什么蹊跷?”
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