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一怔,拱手道:“依陈阿婆之言,聂小倩并非其女才是。”
蒲先生一声苦笑,道:“如此幼稚之雕虫小技,却恨我狐鬼居士未曾霎时间将其拆穿!”
“不知蒲先生有何分解?”
我好奇道。
“飞,你且想来:我等笃信聂小倩非为婆婆千金,是因婆婆见聂小倩之梅花图,断言其画风并非出自长女阿霞之手。但岂忘婆婆有千金二人,长女阿霞擅作梅,次女燕儿擅作兰?”
蒲先生话音刚落,我登时恍然大悟,不禁大为懊恼,掩面道:“那梅花图,当是出自次女燕儿之手!”
蒲先生苦笑点点头,道:“正是!我竟被如此简单之障眼法蒙蔽一时,实可谓无地自容。想王特使与婆婆皆曾有言,画中梅之风骨颇为独特,不显傲然却显谦逊,岂不正本是兰花品格?”
我闻言却只是掩面叫苦,道:“有理,有理!只是此等雕虫小技竟将我一介捕快蒙在鼓里,今后可如何见得乡中父老?”
言罢,我又问道,“只是聂小倩何故如此?莫非是为作弄我等?”
蒲先生嘿嘿一笑,道:“非也。飞,你想聂小倩身在馨梦阁时,乃是本省当红绘兰画家,若轻易显山露水,岂不定引来怀疑?”
听此我登时恍然大悟,连连懊恼道:“如此简单之理,我竟未曾料到!”
顿足捶胸,我又道,“此事且不再提,不知蒲先生因何笃定婆婆二位千金失踪之后,定去了北郊荒寺与宁采臣相见?”
蒲先生诡秘一笑,一字一顿道:“因此人:燕赤霞。”
“燕赤霞?”
我疑惑道。
“‘燕赤霞’之名中,有二女在馨梦阁时小名‘燕儿’‘阿霞’,其中又有‘南宫赤’名中‘赤’字,足以表明二女与南宫赤之关联,以及曾身在北郊荒寺之事。”
蒲先生斩钉截铁道。
我却皱眉问道:“或只是巧合?若依我见,此言颇有牵强。”
“不假,”
蒲先生道,“眼下兰溪之行,正是为将此事验个分明。只是话虽如此,我狐鬼居士却早有十二成之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