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郎中眼前登时一亮,咬牙道:“我愿入伙,与全家报仇!”
蒲先生忙道:“此事仅仅为江湖传闻,不辨真假。”
却不料赵郎中不依不饶,坚请蒲先生将此团伙之事说来。蒲先生见推辞不得,便只得将捕风捉影几宗逸闻与赵郎中说来。此些逸事蒲先生一早与我讲过,皆乃身有神力之义士尽斩旗军鞑虏一类。因其过于玄虚,我与蒲先生二人皆不予采信,不料赵郎中却听得入神。待蒲先生讲罢,赵郎中鼓掌道:“‘霹雳火’痛斩旗狗,可谓天理昭然!”
蒲先生却摇头道:“‘霹雳火’尽斩旗狗县令一家老小,未免过甚。”
赵郎中却不屑道:“旗狗杀降殃民足有将近百万,只族诛一家旗狗怎够偿命!”
“非也,”
蒲先生道,“县令或难辞其咎,但其妻小有何罪遭戮?”
话音刚落,赵郎中反问道:“遭旗狗不分青红皂白屠戮之百万众,却有何罪?”
蒲先生叹道:“若当真如此,‘霹雳火’滥杀无辜,又与旗狗何差?”
王特使闻言亦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蒲先生答道:“论八旗将兵,碎其尸喂狗尚不足以偿其罄竹难书之罪。但殃及其妻小,终非大丈夫所为。”
蒲先生言罢,屋内一时无人搭腔,久久缄默。
见窗外阳光渐渐黯淡,王特使忽起身道:“时候不早,我等若再加耽搁,只怕今日难回金华!”
我、玲、蒲先生三人闻言忙点头称是,遂一同起身,与赵郎中拱手别过,出了医馆纷纷解马上鞍,先去了衙门府归还卷宗,遂扬鞭向金华疾驰而返。
飞马间,王特使率先道:“方才提及旗狗屠城一事,我却忘了此行乃是为宁采臣一事而来,惭愧。”
蒲先生苦笑道:“不敢。方才乃是我之过,若非提及‘霹雳火’,又怎会惹来如此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