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惊璆说完就挂断电话。
十几分钟过后,有人敲门。
盛明安趿拉着拖鞋去开门,门外的陈惊璆刚好抬眼,眼里似乎盛满了他一个人的身影。
光影错落,盛明安差点产生陈惊璆这人特别温柔的错觉。
他让陈惊璆进屋。
盛明安靠在门后打量陈惊璆,再看眼时间和地点,确定是美国加州的深夜十一点半没错。而陈惊璆穿着衬衫西裤,外套搭在手臂间,衬衫下摆抽出垂在外面,涂了发蜡的发型应该是吹了冷风所以乱了。
陈惊璆现在看上去就挺不修边幅,像在外鬼混了一夜。
“洗热水澡吗?”
盛明安建议道:“房间里还有一套睡袍。”
陈惊璆道谢:“帮我喊酒店服务要一盒男士内裤。”
顿了顿,他补充:“大号的……”
没有必要补充。
盛明安面无表情的想着,怀疑陈惊璆是在炫耀,但见他面色平常,还因他迟迟不回应而投来疑惑的目光。
可能是自己误会了。
盛明安拿起电话拨打酒店服务,那边厢的陈惊璆已经脱掉领带、抽出皮带,将外套、领带和皮带皮鞋等物归整放置到一边,然后一边解扣子一边朝浴室走去。
还不忘叮嘱盛明安:“酒店服务过来后,让他们把我衣服带去干洗,明天还得穿。”
盛明安没忍住:“你到底来这边干嘛?”
陈惊璆扒了扒头发,闻言回道:“兼职……”
没有兼职会让一个刚上大一的学生跑到美国加州这边来,陈惊璆拿他当弱智哄骗吗?
盛明安:“随便你怎么说。”
等会问系统,陈惊璆是不是犯法,没犯罪他就不管。
察觉到盛明安的语气有些冷,陈惊璆便回过身来,立在浴室门边对他解释:“是在以前一个兼职场地遇到的老板,我在他公司打杂,他给我一个工作岗位,我帮他完成业绩,干不好随时滚蛋的那种。”
他笑了笑,不太愿意提到这些。
“有些辛苦,不想说出来,像在卖惨。你知道我没什么积蓄。”
犹豫几秒,陈惊璆才继续说道:“我今天刚到圣迭戈机场,中间几个小时去办公,结束后一口气没喘就租了辆车跑过来找你。”
从圣迭戈到斯坦福就算开车也得三四个小时,如陈惊璆所说,一落飞机谈公事再到现在,那真是一分钟也没休息过。
盛明安回头看向陈惊璆,注意到刚才没发现的许多小细节,譬如冷黑锐利的眼难得出现松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眼白处有红血丝、眼睛底下还有几分青黑。
他心中微动,语气变软:“我知道了……”
陈惊璆进浴室去洗澡了。
水声哗哗,而门外再度敲响,是客房服务来了。
盛明安把陈惊璆的脏衣服都拿出去,下意识瞥了眼甩出来的陈惊璆的内裤。
那内裤沾水湿了大半,中间隆起一个痕迹,确实很大。
盛明安挑眉,难免攀比一下,最后悻悻然地想着他自己才正常,陈惊璆那种的,以后恐怕很难找到合拍的。
他叮嘱客房服务将衣服拿去干洗,又接过送来的纸袋,大方付了各种费用和小费便关上门。
敲敲浴室门,盛明安:“你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