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韶飞脸色明显僵硬不少,但仍面带微笑,掩饰的滴水不漏,“那你准女友……是什么类型的女孩儿?”
严序想了想,“有点学生气,但是也不乏女人味,嗯……像只愿炸毛的毛茸茸的小宠物。”
说着,严序的眼里含进笑,嘴角也跟着弯起来。秦韶飞强颜欢笑地点头表示了解,拿过鼠标仔细翻看,最后指了一款给他看,“这个吧,我觉得这个会比较适合你说的那种……小宠物。”
严序凑上前,仔细看了看,抓过便签记下货号,“谢谢你啊,帮了我大忙了,我刚才研究半天也不知道送哪个好。”
“亏你还是搞艺术做设计的,说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掉大牙了。”
秦韶飞笑着起身,不料动作幅度略大,把严序身上披着的西装蹭掉在地。秦韶飞忙边说“对不起”
边蹲下去捡,严序推辞,也忙弯腰伸手去勾,结果衣服没捡成不说,眉头倒紧皱起来,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秦韶飞把衣服披到严序身上,“肩膀又疼了?我刚刚看你做presentation的时候这边胳膊就不利索,是不是这几天赶稿赶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给你按按。”
说着,秦韶飞也不管严序乐不乐意,十指按上严序的肩,用力按摩。田甜怔怔地躲在窗外,整个人都快吓傻了,她再也看不下去,捂着嘴巴跑进楼梯间,一层一层咚咚咚地往下跑,跑到半路脚下一滑连摔几登台阶,崴了脚。田甜忘了什么叫疼,咬着牙站起来继续往下一瘸一拐地跑。她以为这么多天他不来找她只发短信是因为怕她考试不忍打扰,她以为他追自己时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真的,她以为自己耍个小性子整个考察期出来就能看清他对她的感情多么坚定,结果这考察期还真的起作用了,日久见人心,这还没追到手呢,就开始跟那狐狸精搞暧昧了,自己要是答应跟了他,还不得把女人领家里来?田甜灰头土脸地回到宿舍,眼泪早被风扫干了,只浅浅地留下两条印痕。她一声不吭地爬上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恨不能窒息而死。其他三个人均在收拾行李,老二下午三点的火车,老四晚上九点的,老大第二天早上6点的,问及田甜什么时候走,田甜半晌才给被子掀起一条缝,“我不走。”
三人皆愣,老大走到田甜床边,“假期留校的学生得换去别的寝室搭伙,你能习惯吗?”
田甜咬了咬下唇,本来她在此之前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心想严序要是知道了她假期不回家,一定会想尽办法给她拐去他家享清福,但是一切都太讽刺,只是几天的功夫,就什么都不一样了。田甜轻微点了点头,强颜欢笑,“习惯,能习惯,就是换个地方睡觉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大听出田甜的鼻音,更看清了她微肿的眼睛,压低声音道,“田甜,怎么了,跟你那小暧昧吵架了?”
另外两个人一下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急忙凑过来,“唉唉,哪个小暧昧,谁啊谁啊?”
田甜语塞,老大淡定地拍走两个脑袋,“田甜高中时候的同桌,两个人暧昧了很久,这几天人家小男生主动跟咱觉主表白了,觉主却还一直抻着。”
田甜愣愣地点了点头,“嗯,对,我高中同学,不折不扣的闷骚男加……腹黑男,看似老实,实际上风流花心的很……”
她笑笑,“没什么暧昧不暧昧的,跟那种人,没戏。”
另外两个人大彻大悟般点点头,“对对对,田觉主,你值得更好的,我们都挺你。”
老大却皱紧了眉,她和严老师……真的吵架了……而且……没戏了?送走老二再送走老四后,田甜和老大两个人打车回学校,下了车快进校门之时,田甜突然拉住老大的手,“陪我去趟附近的小超市。”
三瓶啤酒,不多,但对田甜来说也不少。老大看着田甜喝,怎么劝都没用,最后看得老大实在心疼,“我给严老师打电话。”
田甜一把按住老大的手,满嘴酒气,“娇姐,你今天要是敢给他打,我就敢把手机摔了。”
说完一手拎酒瓶,继续喝。老大终于气不过,忽地站起来,死命夺酒瓶却依旧拽不过田甜。老大恨得都想爆粗口,“你这算什么啊,你们俩要是真的出问题了就解决啊,你在这折磨自己算什么?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啊!”
田甜手劲儿一紧,夺过酒瓶子就对瓶吹,喝完不忘抹抹嘴,仰起脸咧着嘴笑,“娇姐,我们俩什么问题也没出……是我打算拒绝他,是他求爱不成功,是我胜,他败,你应该高兴,我们应该一起好好庆祝……”
老大实在没法子,只好赶在田甜醉倒之前把最后一瓶酒倒进洗手池。田甜瘫软着身子撑在门框上看老大倒酒,咯咯咯地笑,“娇姐,这点啤酒醉不了的,后劲儿比这还大的红酒我都喝过……那个时候我都没醉……”
我知道那晚是我先说出了“我喜欢你”
这样的话,我知道是我先破坏了游戏规则,我知道是我先沦陷的,我知道我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44挽留,与信任田甜的手机上午是满格,到了晚上就被打成了空格,即将关机。老大看着屏显里的五十几通未接来电,直直叹气。这丫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当个缩头乌龟?看着田甜皱着眉趴在床里满身酒气,老大决定再次多管回闲事,她趁着田甜手机还剩着最后一点电,找到严老师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半个小时后,她把田甜的行李收拾收拾放上严序的车,冲一溜尾气挥挥手。田甜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睁眼便见严序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田甜眨了眨眼,回过神后,也顾不上什么头不头疼了,卷起被子躲到墙角,抖着唇嗫嚅着,“我……我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你别过来……”
严序叹气,心疼不已,“田甜,我……做错什么了……听你宿舍老大说……你要……拒绝我……是吗?”
田甜点点头,声音冷冷的,“你走。”
严序气着笑,“好,我走,你来当这个家的女主人?”
田甜不跟他贫嘴,腮帮子一鼓,掀起被子自己溜下床,“那我走。”
严序从身后抱住她,“别闹了,乖,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究竟怎么了?”
田甜转过身子,小嘴瘪瘪的,她盯着男人看了很久,终是深吸口气说出口,“我什么都看见了……你背着我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不清不白……她……她还给你按摩……你们俩什么关系啊……和着我才是插足的小三儿对不对……”
怒火攻心,她胸口起伏着大喘气,眸子里好像也燃起了愤怒之火。严序一怔,皱眉回想一瞬,“你今天去公司找我了?”
田甜脸一扭,没好气道,“没料到我能去捉奸吧。”
严序无奈轻笑,伸手把田甜抱进怀里,谁知这小丫头火气足的很,扭着身子一把推开他,“别碰我。”
严序耐着性子解释,“我们俩真的只是同事关系,她今天帮我按摩,是因为我肩膀太疼,再说我也没料到她能有此举动,立即就让她停手了。”
田甜吸了吸鼻子,脸一扭,“我不信。”
严序轻叹口气,看进她的眼,“田甜,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你……不相信我?”
田甜眨了眨眼,堪堪把脸转回来,却依旧低着,小声嗫嚅,“不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但是我知道……我不相信我自己……我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会让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放弃既像女神又像洋娃娃一样的女人而喜欢我这种脾气乖戾又暴躁的丫头片子……见田甜冷静下来不再哭闹,严序按住田甜的肩,深情款款,“田甜,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可是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个机会?也算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试着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试着接受我,好不好?”
听着严序的深情表白与信誓旦旦,田甜咬了咬下唇,缓缓抬起头,既然都信了那么多回了,不差这一回,要不就……再信一次?再说假期一个多月呢,包吃包住包男仆包伺候,不住白不住,说不定还能顺带彻底踢走小三灭了他的淫念把他给收了……话说,谁见过哪个男人生来就是不近女色只忠于一人的?这都需要调教,男人可以犯错,可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要是一错再错,就必须忍痛割掉——瘤,有良性有恶性,要区别对待。田甜的眼眸波光流转,勉为其难,“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如获假释的严序整个人都快飘了起来,每天新好男人一般忙进忙出,公司能不去就不去,在家变着花样研究菜式,隔三差五再带她出去烛光晚餐,吃完饭再散个步兜个风,遇上田甜心情好,再去商场扫荡一圈,半个月下来,田甜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这么好的男人,不如就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缴械从了吧。奈何严序自言和那日之后,便再没提过女朋友男朋友这事儿,两个人的关系就一直这么暧昧着不明不白的,连门卫大爷都频频撇嘴,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愿乱搞男女关系。不过这也是好事,田甜暗自琢磨着,没把地雷排查干净以前,她还是不要轻易上套的好。加上她觉得自己这白吃白喝的实在是有悖于一个良民的宗旨,便跟严序提出来,要去上班,好歹缓解一下她心里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