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背抵着门,被困在他的目光下。她抬起头来,静静注视着他,用最平静的口吻问道:「你不是亲口说过,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兽般的低咆。
那句话,粉碎了夏侯寅残余的理智。
瞬间,他再也无法忍受,愤怒与饥渴,同时席卷了他。他猛地抱住她,收紧了怀抱,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寻着了她的唇,狠狠的吻住了她,用最原始的方式,重申对她的占有。
热烈而激情的吻,几乎让画眉无法喘息。他吻着她,深入、直接、狂野,且充满了掠夺,挑弄她口内的柔嫩,直到她几乎娇吟出声。
她的身体,比她的理智更早迎向他。
小小的斗室里,只有墙上的窗,透入外头的日光。她从最初的僵硬,到逐渐软化,甚至是不由自主的,如往昔一般,娇怯的回应他。
记忆一点一滴的回来了。
婚、恩爱、八年的日子,他的珍宠、他的霸道、他的疼爱、他的温柔&he11ip;&he11ip;
他的欺骗。
蓦地,软卧在他怀中的娇躯,再度僵硬起来。
画眉睁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他激烈的热吻。她颤抖的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妄想离开他的怀抱,却无法撼动他一丝一毫。
「离我远一点!」她绝望的喊着。
他的声音比她更绝望。
「我做不到。」
「你先前不就轻易做到了?」
是她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叹了一口气?
「那是不得已的。」
又是这句话!
她不想再听,想把这句话当成他的借口,但是却不由自主的,每每都被撼动。
温热的水雾,弥漫了眼前,她转开头去,小手胡乱推着,不愿意让他看见,她再次落泪的模样。
推拒之间,她的手无意勾着了他黑袍衣襟内,那个贴着心口的暗袋。一个被他的体温偎烫得暖暖的物件,在她挣扎时,被扯落了地。
落在地上的,是个荷包。
一个用红线绣着精致虎纹的荷包。
眼前的那层泪,并没有影响她的视线,她错愕的望着那个荷包,甚至没有察觉,不知何时,夏侯寅已经放手,松开对她最亲密的囚牢。
在她的注视下,他缓缓蹲下身去,捡起那个荷包,重放入怀中。
「那是我的。」她认得那个荷包。「我把它扔了,我明明把它扔了。」离开凤城那日,是她亲手,将那个荷包扔进码头的碎冰里,也是她亲眼看着,这个荷包沉入冰冷的水中。
他站起身来,先前的愤怒与霸道,几乎全数敛尽。
「不,这是我的。」
画眉脱口而出。「你的是黑色绣线,我的才是——」
「它们是一对的,本来就该在一起。」
「我把它扔了!扔进运河里了。」
「我知道。」夏侯寅的声音,回荡在斗室内,苦涩得让她永难忘怀。「我去捡回来的。」
她清楚记得,扔掉这个荷包时,是去年十二月。
那时河水寒冻,河面都结了一层冰,若要捡回这个荷包,非得打碎冰面,泅水到冰冷刺骨的运河底搜寻,河底幽暗,水流飘忽不定,他是潜下了多少次,又是花了多少时间,才能找回被她扔了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