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想的不多,到了年纪玩够了,就收心。
碰见苏桃的时候,他年纪还不大,第一眼对她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后来越聊他越觉得她怪,怎么不怪,她才多大,二十出头,看着也小,青春期,同龄人多野,她怎么能听话听到这般程度。
父母说什么都点头,明明不喜欢他,还愿意和他谈笑风生。
他知道的乖乖女,都是表面上在父母眼皮子底下乖。但她不,他觉着好奇主动约过她几次,她还如初见一样,低头垂眸。晚上□□点就要回家,不去城以外的地方,不喝酒不K歌。
更别说夜店,摇头摇的比拨浪鼓都利落。
他简直要给她颁个三好学生奖状。
刚在一起那会,他以前的活动都停了,整日里去什么公园咖啡厅,前一个月牵个手她都脸红,可他将近三十岁大男人了,就像牵着幼儿园女儿在散步。朋友都知道他和个乖乖女在一起,在背后一个劲地笑他。
宋景年觉得没什么,多有趣啊,他要是有个女儿像她这么乖,做梦都笑醒。
可苏桃乖到极点也冷淡,他姑且把其当作是她什么都不懂,朦胧的反应,然后慢慢一步步教她。
再后来,感情升温,订亲、结婚、同居,听他的话,就是理所当然了。
他也是婚后才慢慢知道,她冷淡,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暮色沉沉。
宋景年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一张脸,身体模样再怎么变化,她的性子丁点不变。
……对皇太后和皇后言听计从,温顺的跟什么一样。
他轻叹了叹,热气融融,苏皎月睫毛颤地更急。
宋景年缓缓直起身子。
以前他是怎么让她听他话的,现在照样能,况且,还能更甚。
***
一室沉寂。
苏皎月坐在榻上,两颊微红,额间留有温热,仍有些回不过神。
营帐里只她一人。
宋景年出去有一阵了,临走时替她盖好了被子,仔细掖了被角,似乎还嫌不够,搬了杌子过来,又将紫砂壶和茶杯放在上面,这才出了营帐。
风平浪静,若无其事。
要不是额头上热气还残存着,苏皎月差点怀疑,方才宋景年真的只是单纯给她盖了被子。
她倏地想起在林子里他赶来救她的时候,老虎在她面前的咄咄逼人,又在她面前轰然倒塌,心里一瞬的落空。
心里头不是不感动的。
上一世被歹徒冷冷威胁时,匕首冰透,围观群众脸上的担心与犹豫她看在眼里,也能理解,换做是她,照样没有勇气从别人刀口下救人。
但宋景年今日过来了。
在此之前,她想过两种可能。
一种是他心里不想救她,可碍于她身份在那,装模作样也得做出样子来,然后骑马在林中晃悠一圈,随意看看,再找个安全的地方歇一晚,等二日来捡她尸首。
另一种她先前以为算是自恋了,宋景年把她当朋友,有些担心她,然后赶到林子里来,却瞧见她被老虎注目着,一时心有余力不足,只能知难而退讪讪离开。
却从未想过,他是真的很担心她。
危难时刻,有人愿意豁出性命救你,还是平日里不大熟悉的人,谁心里不震撼?
苏皎月低着头,视线下垂,锦衾上绣的梅花枝丫分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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