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盈盈中,水潋滟点着头,“皇上有赏有罚,不轻言杀人,也不随意放任离去,确为明君。”
这话倒不是为了自己求饶的讨好之言,便冲只是揍自己一顿就免了挟持之罪,还将‘天神心’奉上的大度,就值得自己这么一赞。“不过。。”
话锋一转,水潋滟扬起明眸对上那威严的凤目,话语中明显有些无赖之味:“皇上如此大德,小女子铭感五内,只是,小女子亦不想受这皮肉之苦,只希望用样东西换取这不打之恩如何?”
女皇的眼中明显有了诧异之色,这些许年来,多久不曾见过如此大胆女子,自己放其一条生路,竟然还讨价还价,“朕身为一国之君,有何东西是朕得不到的?”
玉手插进怀中,对面的人影同时身形一动,将女皇挡了个严实。“哧~”
轻笑摇头中,手中已经多了一面金晃晃的牌子,而一直喜怒未曾形于色的女皇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你从何得来此物?”
声音已不若初始的淡定,而有了点点紧张。“昨日初入‘苍露’,见一绝色男子被数人追杀,而这个,就是他身上携带之物,小女子若没记错,这金牌上的‘天佑苍露,上应篆之”
八字中的上应二字,便该是皇上您的年号,所以小女子斗胆认为,将此物还给您,能否换取皮肉之苦?”
偷笑中望着呆坐在龙椅上的女皇,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那蓝若,和这女皇之间定然不简单。座上之人深深的几次呼吸后,镇定的开口:“那男子现在何处?”
只是那话语中已经有了不明显的颤抖。故做可怜的四周望望,水潋滟轻轻的开口,“皇上,您还没说打不打呢,这‘天神心’。。。。”
顿住不言,只是望着座上的人。“去御花园中带株‘天神心’来与这位姑娘。”
侧脸对着身边的人低低的交代,随即人影闪出殿外,领命而去。“皇上,这人既然将东西交给了我,小女子也不能肯定这东西是不是就一定是您的,毕竟。。。人家只说是一富庶官家给的信物,小女子虽答应将其交还主人,万一这寻错了人。。。。?”
挑眉看着座上的人,明显一付看好戏的表情。挥手让身边的人退下,女皇轻轻的一叹气:“姑娘,皇家秘密,你为何一定要深究?这与你并没有太大好处。”
“皇上你该知道我并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出手救下那个大麻烦,不过你若是觉得他不该存在,我回去一剑结果了便是,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
无聊的抠抠手指头,水潋滟的心却没有丝毫放松。“不用,我本不想将他卷进宫中,却不料。。。”
一声叹息后,女皇的声音已经有了缕缕柔情:“那是一年半前,朕登基二十载,想偷出宫看看‘苍露’在我统治下是如何的繁华,便微服出巡,却在‘渡情湖’畔遇见一年轻男子遭人调戏,朕出于好心,令侍卫相救,朕永远忘不了他那含泪眼中的哀怨,本以为在凤后去世后不会再动的心,却在那一刻有了动摇,因为身份问题,朕只说是富户之人,进京寻亲捐官而已,对他,亦因为年纪问题,不敢有其他妄想,却偏偏有些难舍,定下了每月相聚之期,每每对自己所说的只将其当做蓝颜知己之言,一次次的被自己的奢望打破,终究,终究我还是。。”
水潋滟面纱下的嘴一撇,心中暗道,还能是什么,把人家吃了呗,不然那肚子里的宝宝哪来的,没想到这女皇竟也如此多情,连有自己名号的东西也敢乱送,也幸好那家伙傻的可以,什么都相信她,沉浸在爱中的人,果然个个都痴。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女皇的眼中已是款款深情的怀念:“数月之后,‘苍露’与‘扶风’开战,我沉浸国事无暇顾及其他,再醒悟之时,约期已过,此后派人数次寻找,甚至长期在‘渡情湖’畔等候,都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掉转头看着水潋滟:“姑娘,既然你已寻到他,能否告诉朕,他。。还好吗?”
夸张的猛点着头,水潋滟的眼中划过一丝玩味,似乎非常不经意的丢出一句话:“好,好,好得很,刚生产完,身子有些虚,不过死不了,宝宝不错,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飞快的从踏门而入的人手中接过‘天神心’,娇笑的欺进颜暮衣的怀里,黑色的人影迎风而去,徒留咯咯的娇笑声随风送进那依然在震惊中的女皇耳内:“西郊三里,黄泥篱院。。。。”
正文义弟若蓝更新时间:2008-10-718:06:53本章字数:3447大清早神清气爽的水潋滟,一想起昨天夜晚的经过,依然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半夜一回来,就直接一脚踹开滕扉雪的门,哪管什么男女之别,直接将‘天神心’往他怀里一塞,根本懒得去看那个因为她的无理而彻底呆滞的人,又如旋风一般卷出了门,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根本没有睡上两个时辰的人,却还是天一微亮就起了身,一想到暮衣的脸很可能得到恢复,很可能能听到他低低的对自己说着话,她就神采飞扬,低头间,一个人傻傻的笑着。在木门上轻扣了几下,她直接推门而入,而床上的人儿显然早已醒来,正慌张的在床榻上翻找着什么,看见她的进门,又急忙坐回,送上一个抱歉的笑容,还有着丝丝羞涩。“对不起,适才找些物品,没有听到姑娘进来的声音。”
对上她的大方,他这已为人父的男子倒是更形稚嫩。不在意的回给他一个坦率的笑容,“身体可好些了?”
一句话,让他的脸上又飞上了一抹红色,点点头,看着一旁好梦正酣的孩子,眼底是满满的温柔:“姑娘的救命之恩,蓝若无以为报,只是蓝若和这孩子给姑娘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待过数日,蓝若一定带其离去。。。”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水潋滟一句话打断,“那你一个男子,如此身体,你是想玩死你自己,还是想玩死这个孩子?”
含笑的看着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继续步步紧逼:“看你身无分文,难道你想带着个孩子又重新回到那个地方?”
看见他猛然抬起的脸,脸上还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她心头了然,自己和滕扉雪果然没有猜错,只是这个男子,出身青楼,那身上藏不住的纯真之气,确实令人动心不已,毕竟,玷污一份纯洁的美好,是人类存在心中的隐隐兽欲。“你就算不顾自己的名声,难道你想这孩子从小在那种地方长大,若是他日孩子的母亲知道了你的出身,知道你如此对待你们的孩子,她会怎么想?”
继续不放过的逼问。在她逼视的眼光中仓皇的低下头,嗫嚅几下,如蚊讷的声音响起:“可是,可是我不能一直依赖你们啊,而且,而且孩子的母亲也不知道去哪了,可能,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了。。。”
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生怕在她的眼中看见对自己的鄙视,出身青楼,未婚生子,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人尊重的地方。“你跟她母亲的时候,你应该还是个清倌吧?”
她已经能很肯定这一点,如此羞涩的人,能让女皇都走眼的神情,若真的是风尘中打滚的人,是不会有如此稚嫩的反应,是不会有如此清澈的眼。仿佛被她的一句话带回到了曾经的甜蜜中,他的脸上有着回味的笑容,那是心头的点点幸福,是为了爱人无怨无悔的执着,“那时候我虽是‘蓝颜阁’的当家头牌,阁主却一直没有急着让我开苞,说是为了培养我,这么多年花的钱希望能用叫价的形式拍出我的初夜,而我看着日期的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却对这样的日子有了恐惧和害怕,我不能想象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压在我身上的样子,我一想到自己‘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就觉得恶心万分,于是独自跑去‘渡情湖’畔散心,却不料这容貌又惹来了狂蜂浪蝶。”
水潋滟心下暗忖,那女皇果然没有欺骗自己,他们的相遇纯粹是巧合,那分别呢?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听着。“后来出现了一位女子,她让身边的护卫打跑了调戏我的登徒浪子,还一直哄着我,那时候,就觉得她那形象,真的好威严,好高大,可是我知道,能带如此武功高强的护卫在身边的,定然不是等闲人,我不敢说自己是青楼之人,只说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略通诗书,每当她和我谈论起诗词的时候,听着她的言论,谈笑间有种海纳百川的胸怀,我就更加的尊敬她,也更加的自卑,这样的人,也许就是朝廷的某位高官吧,那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之感,绝对不似普通富人,我没有去探听过她的过去,也不敢探听,怕听到令我觉得不敢高攀的身份。”
淡淡的愁绪飘起,水潋滟仿佛看见一个怀春少年望月相思的情怀,谁说青楼中人没有真心,自己面前的男子,不但有,而且痴的可叹。“后来我们就约定每月在‘渡情湖’畔见上一面,每一次去见她,我都很矛盾,我知道自己的心在沉沦,可是我无法控制,每月,就期盼的着那天的来临,相见之后,我又陷入无边的惆怅中。”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无论你地位身份,感受到的甜蜜和痛苦,都是一样的,水潋滟想起自己曾经的种种,也不禁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