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要什么?”
“数学吧。”
两人换了作业,用膝盖垫着作业本写字,公交车颠颠颤颤,顾海宇只写数字还好,黄河远的字像被意大利炮干了似的,丑得稀碎。
“不抄了。”
黄河远盖上笔盖,“这字太丑了。”
顾海宇惊奇:“你这破字都这样了,没想到你还有包袱。”
包袱当然是有的,平时的字不叫丑,叫黄河风骨,而刚才的字,只能称得上是东亚病夫,才不要写呢。黄河远哼了一声,不想和顾海宇多解释,塞上耳机听歌。
上车的人越来越多,黄河远给一老头让了个座,站到了一边,顾海宇依然在奋笔疾书,而且进度感人,已经抄到物理了。离学校还有三站时,黄河远在窗户外边看见一个眼熟的人,严格来说,是一把眼熟的伞。
天蓝色的节伞盖住了他的上身,黄河远只能看见他垂下来的手。黑色的手表,白皙的手背,拎着超市购物袋,里面东西不多,最大的物件是面巾纸。
黄河远:“……”
这好像是白云间。
公交车车门滋啦打开,下去两个人,上来七个人,硬币声和扫码声混在一起,司机大吼:“往后站,别挤在前面!!!”
公交车的空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但被挤的海绵并不愉快。黄河远被挤得哼唧出声,只想像闪电侠一样光速闪现回家,在自己的房间里宅到老死。啊,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可怕了。
“黄桑。”
顾海宇拉好书包拉链,斜背起来,“你坐我这。”
黄河远:“我才不需要你给我让座。”
顾海宇起身,强硬地把黄河远按在座位上,“别闹,刚才给你算命不算数,你就当抄你作业的报酬。”
黄河远想想也是这个理,有些感动,但面上是不肯好好道谢的,“孝顺,我给你升官。”
“谢主隆恩……”
顾海宇下意识地哄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孝什么,别给自己抬辈分,当个皇上差不多得了。”
公交车车门关闭,顾海宇不经意一瞥,哟了一声,“上学快乐,白大佬~”
“上学快乐,顾大仙。”
白云间推了推眼镜,假装没有看见黄河远,低头整理雨伞。
“难得在公交车上见到你。”
“下雨,骑自行车不方便。”
白云间说。
黄河远尬僵尬僵地坐在位置上。
白云间就站在他面前,居然当作没看见他的样子!昨天他们还加了微信好友,今天在路上遇到就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了吗?这是什么道理!
“喂。”
黄河远抬头,不满开口,“你没看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