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糙理不糙,但顾岐安不爱听,抄起烟缸就掷过去。
赵聿生刚巧看见他腕上的表带,比起先前原配那个,换了个更宽些的,能遮住文身,“所以你自己为什么不先洗掉它?”
人不能,至少不该严律人,宽律己。
话音落下,彼此足足沉默半晌,顾岐安才斜眼瞧他。
没看错的话,赵聿生竟在好友这一眼里瞧出些城府与算计,随即听他道,“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
话没说完,厢门一开,顾丁遥耳报神般地来通风报信,
“顾岐安!你快下去呢,你老婆坐一个男人的车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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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岗这阵子,梁昭已然足够避嫌。她懂得人言可畏以及人微言轻的可怖性。
好在Miranda照顾她,事先与行政招呼过,将顾铮的办公室设在顶层,从地理位置上与梁昭隔开。
只是扬汤止沸。时间一久,二人总难免在公务上碰头。
这不,还没几日呢,因为对接的甲方是顾铮熟识的老客户,所以下午会面,得由他带领整个小组过去引见。全过程梁昭除开必要交流,未与他多言,但会面时间太长了,结束后她甚至来不及回公司取车子,家宴要紧,顾铮见状就打发司机送她一程。
这就是全部过程。清清白白小葱拌豆腐。
偏偏车子抵达戏园子门口的草坪,一人下一人留在车里,隔窗客套地话别,
这番局面给有心者看去了,后者很难不多想。
时下已经入夜。朗月之下,满园花木逢春复苏。
夜风里还能听到呖呖莺啼。顾岐安等指间烟烧到底,一口深吸丢去地上,再三步并两步地走到车边,神清骨冷的眉眼,直接问候车里人,
“来都来了,顾先生何不下来坐坐?”
第40章-40-绣花披离
自打老爷子身体不好起,戏园子就鲜少对外开放了。只供接待老票友,以及宴宾客用。
满庭坊的票难求,车位也自然难。
眼下,顾岐安话锋一转,请客的人又赶起客来,“哦,忘了。草舍还没个地方给你停车。”
公子哥即便用谦辞也傲慢不减。连正眼都不给对方,面笑心不笑地,闲散又疏离。
梁昭扯他衣袖,“你干嘛呢?”
她本能地心脏直突突,就是不懂,不懂这人神经兮兮个什么。
顾岐安斜乜她,眼里不无责难,拂开她的手,片刻又攫回去。
一系列小动作不言而喻着什么领地意识。
车里的顾铮见状不由一笑,当即心想,胎毛未褪的小子,都是我玩剩下的伎俩。他恭敬不如从命貌,“车位好解决,顾先生既然诚心邀请,我也不好驳您的面子。”
说罢推门下车。整理着西装一粒扣,一面递手来寒暄。
顾铮那个“顾先生”
咬字很重很刻意,仿佛在强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