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弃这才放她在椅子上坐好,打了个招呼:&ldo;公子早。&rdo;云儿没好气说:&ldo;我们怎么样,关你什么事!&rdo;这也不过是一句平常之极的气话,却不料燕苏眸光瞬间冷下来,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问:&ldo;你说什么?&rdo;神qgy鸷。云儿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往东方弃这边缩了缩。燕苏待要发火,东方弃忙说:&ldo;公子,云儿病刚刚好,你吓着她了。&rdo;云儿见有他撑腰,心里一宽,哼道:&ldo;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这么凶做什么?&rdo;燕苏重重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随即说:&ldo;既然病才好,在外面chui什么风!东方弃,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也由着她胡闹?&rdo;立即把矛头指向东方弃。东方弃充耳不闻,权当没听见,没有反驳。云儿看不下去,有些不高兴说:&ldo;你做什么骂东方,是我自己要出来的,这也不许吗?&rdo;燕苏眉头一皱,霸道地说:&ldo;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救的,从此就是我的了!你再敢顶嘴,看我怎么收拾你!&rdo;东方弃忙说:&ldo;殿下,外面风大,还是进来说话。&rdo;已经改口称呼他殿下了,亲疏立现。他心想云儿体弱怯寒,确实chui不得风,待要抱她起来,燕苏却一手推开了他,动作非常蛮横,&ldo;一大早的,你不叫人端热水来洗脸刷牙,杵在这里做什么?&rdo;声音很严厉,因为动作过大,扯动腿伤,趔趄了一下。东方弃看了眼他的右腿,还打着绑带,体谅他是病人,也没生气,转头对云儿微微一笑,&ldo;差点忘了,我去瞧瞧吴姑娘起来了没,让她来帮你。&rdo;云儿点头,&ldo;嗯,你快点回来。&rdo;燕苏看着东方弃走远了,见她还坐在风口里,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纡尊降贵抱她。他长到这么大,还没正儿八经抱过人‐‐尤其是女人,很有点手足无措,双手不知道放哪里才好。哪知对方却不领qg,一把甩开他的手,&ldo;你gān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得放规矩点。&rdo;他怒了,&ldo;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呢!&rdo;刚才怎么和东方弃卿卿我我的啊?也不管她拳打脚踢的抗议,一把扛起她,双手撑过头顶,作势要扔出去,威胁说:&ldo;你再乱动试试。&rdo;云儿生怕他当真将自己扔出去,吓得不敢乱动。他哼了声,踹门进来,看似生气,放她下来的时候,动作却十分轻柔,又替她掖紧被角,说:&ldo;不要乱动,小心风灌进来。&rdo;又把门带拢。他见桌上有茶,想让她喝了暖暖身子,摸了摸却是冷的,皱眉说:&ldo;怎么伺候人的,茶都是冷的!&rdo;九华山比不得他的东宫,一大早的哪里找热茶热汤去。他见云儿侧头不理他,为了讨她的欢心,笑说:&ldo;我给你瞧一样好玩的物事。&rdo;云儿本来背对着他,一听见好玩的物事,忙转过身来。只见他双手握住茶壶,凝神屏气,不一会儿,壶盖上飘起一团团白色的热气,嘶嘶作响。他竟然用内力去烧茶,吃饱了撑着没事gān是不是!云儿呆呆望着他,不知道是骂他无聊好呢还是骂他愚蠢更为恰当。燕苏以为她喜欢看,一心讨好她,挑眉说:&ldo;很好玩是不是?&rdo;很有些自鸣得意。云儿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哼了一声道:&ldo;挺好玩的!&rdo;燕苏看似老成稳重,其实颇有几分小孩心xg,听见云儿说好玩,更加来劲了,加大内劲,热气顶的壶盖&ldo;扑扑扑&rdo;跳起来。他连声说:&ldo;哎呀,快看,快看,壶盖它跳起来了!&rdo;他生平何曾见过烧茶煮饭这些事qg,这会儿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云儿翻了翻白眼,本想骂他几句,却见他这会儿和颜悦色的,一脸孩子气,好气又好笑,心中不由得软了些,嚷嚷:&ldo;你这茶还让不让人喝啊?再烧就烧gān了。&rdo;燕苏这才想起烧茶的目的,忙倒了出来,递给她说:&ldo;这可是本宫亲手烧的茶,好不好喝?&rdo;很是期待地看着她。云儿抿了一小口,冷着脸说:&ldo;你觉得呢?&rdo;将手里的茶统统泼了出去,半点面子都不给。软玉温香抱满怀(下)燕苏气得脸色一变,跳起来说:&ldo;你gān什么?&rdo;云儿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说:&ldo;你不妨自己尝尝。&rdo;燕苏喝了一口,又酸又涩,难以下咽,立即吐了出来,怒道:&ldo;这什么茶!&rdo;云儿斜眼看他,没什么表qg说:&ldo;这茶大概是几天前的。可惜你这番工夫白费了‐‐&rdo;很是幸灾乐祸。燕苏恨恨摔了茶壶,颇有种俏媚眼做给瞎子看的感觉,懊恼地坐下,好半晌方问:&ldo;你的伤……好了吗?&rdo;云儿道:&ldo;我没受伤,只不过大大的病了一场。&rdo;脑海中突然晃过芙蓉山顶他满手是血拽住绳索的场景,心中一热,顿了顿说:&ldo;嗯……对了,你的伤呢……好了吗?&rdo;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眼睛看着他的右腿,心想已经能走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他却不答,一把扯过她左手,捋起她袖子,手腕上有一道长长的细疤,是那日在山dong喂血救他时留下的。他手指轻轻抚过那道伤疤,眸光变得幽深,过了许久说:&ldo;云儿,我永远会记得的。&rdo;云儿忙说:&ldo;不用,不用,我救你并不是因为心肠多么的好,是因为你救我在先,咱们一报还一报,分毫不差,互不相欠。你呢,可别永远记得,忘了最好。&rdo;说着要扯回自己的手,燕苏却不放,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神qg慢慢变得不悦,y沉沉说:&ldo;我说永远会记得就永远会记得,你最好给我永远记得!&rdo;云儿甩开他,揉着抓疼的手腕道:&ldo;说什么绕口令呢,你快放开我!&rdo;燕苏一手掐在她喉咙上,恶狠狠问:&ldo;记得了吗?&rdo;云儿心下一凛,忙说:&ldo;记得了,记得了!&rdo;捣头如捣蒜,暗暗翻了翻白眼,动不动就使用bào力威胁自己,亏她刚才还担心他的伤势,简直是咸吃萝卜淡cao心,多管闲事。燕苏瞪了她一眼,&ldo;你心里一定在骂我对不对?你若是肯乖乖听我的话,我也不会动不动就发脾气。&rdo;心中想的却是,这个小鬼头刁滑的很,若不给她吃些苦头,对自己的话一定是左耳进右耳出。手上的劲道放松了些,生怕压疼了她。云儿暗想他倒像自己肚里的蛔虫,口里却说:&ldo;您是太子殿下,就是借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骂您啊,这不是自寻死路么……&rdo;眼睛看着他依然顶在自己下巴上的五指,懦懦说:&ldo;你想gān什么……&rdo;燕苏冷哼道:&ldo;不见得吧?&rdo;明知她言不由衷,还是放开了她,指尖在她脖子上滑过,又细又腻,冰冰凉凉的,触电般连忙缩了回来,心中跟着一热,咽了咽口水qiáng压下那股悸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ldo;既然知道错了,我且放过你。以后离东方弃那小子远点,听到了吗?&rdo;说完一脸凝重看着她。云儿本想大声反对,无奈刚刚受了惊吓,魂还没收回来呢,哪有力气跟他打对台,只好先敷衍他:&ldo;知道了。&rdo;他甚是满意,摸着她头发说:&ldo;这才好。你是我的人,自然要听我的话。&rdo;云儿咕哝:&ldo;谁是你的人?&rdo;他笑道:&ldo;你卖身契都签了,怎么不是我的人?&rdo;云儿想到此事就郁闷,拍开他的手,&ldo;不要摸。&rdo;忿忿躺下,将被子拉过头顶。燕苏也不生气,凑上前笑眯眯说:&ldo;怎么了?&rdo;转念一想,又说:&ldo;这里冷得很,条件又差,等你病一好,我们就走,好不好?&rdo;见她不答,自顾自说:&ldo;天气越发冷了,只怕要下雪。我有一件白狐裘,是用九尾狐腋下的白毛制的,天下只此一件,连父皇都没有,能遮风挡雨,水火不惧,十分暖和,我拿来给你好不好?&rdo;那是他的心爱之物,却想也不想便给了她。云儿躲在被里闷闷地说:&ldo;我才不要它。&rdo;他仿佛没听见似的,把她从被子里扯出来,眼睛在她身上来回睃巡一圈,说:&ldo;到时候只怕要叫裁fèng来改一改。你这么瘦,要吃胖点才好……&rdo;坐在她身边,啰里啰嗦说了许多话。云儿由着他自言自语,捂着脸不搭理他。这时吴语捧了脸盆毛巾进来,见了燕苏,忙行礼道:&ldo;燕公子。&rdo;燕苏是太子一事,极其隐秘,九华门等人都不知道,只当他和魏司空一样,乃高门大族世家子弟。他这会儿心qg正好,毫无瑕疵、宛若雕塑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ldo;有劳了。&rdo;语气很客气,举手投足尊贵得体。这么多天来,吴语还是第一次见他笑,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ldo;不必客气。&rdo;转过头去,轻声喊:&ldo;云儿姑娘,你可醒了?&rdo;云儿忙坐起来,冲她笑说:&ldo;早醒了。&rdo;对着燕苏沉下脸来,粗声粗气说:&ldo;我要洗漱换衣服,你站这里做什么?&rdo;燕苏见她坐起时,衣领撑开,微微露出一截锁骨,忙侧过头去,&ldo;我走了,回头再来看你。&rdo;带上门,逃不及似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