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不知到现在是什么时节,但是这里夜里依旧闷热,而白天更是酷热难耐。
白天娘亲让沈雪照顾她,她们出外揽活,没过几日,娘亲和桐妈就晒得就像刚从赤道跑回来似的。
而她也不知怎么的?自她搬来这几日,身子都懒懒的,也没什么胃口。这日娘亲熬好米汤端给她喝,凌月本来没有食欲的,可架不住娘亲担忧的眼神,勉强喝了一口,谁知还没到胃里,便如数吐了出来。
凌月胃里难受的犹如火烧,身上也冒起了冷汗,娘亲慌的赶紧抱起她,唤上桐妈去看大夫。
娘亲将她抱在怀里,山路崎岖不平,尽管她极力保持平稳,还是颠得凌玥又吐了几口,胃里的酸水直往上返,凌月难受的无意识哼哼着,意识渐渐昏沉,过得一会她便昏睡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竟已是回到庵里,屋外已是大亮。娘亲见她醒来,哭肿的眼睛一瞬被喜悦填满,直感谢菩萨。
桐妈端来一碗汤『药』,抱起她喝『药』。
凌月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如同躺在棉花上,她知道自己这是病了,配合着吞咽那一勺勺苦涩的汤汁。
喝了几日的汤『药』,凌月意识终于不在昏沉沉的了,也能喝汤了,病也渐渐好转起来。
这日醒来凌月就见娘亲手中握着一对银镯子着呆,一个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桐妈端着饭回到屋里,看到她娘亲手里拿着的镯子,突然就难过的流下泪来。
凌月不明所以,见她二人神情都有些黯然,她想了想有点明白过来。
没过几日,凌月就见屋里多了个纺布机,每日娘亲和桐妈白天就纺布,晚上便挑灯缝补白天从各家拿回来的衣服。
这样没黑没白的连轴转,李氏本就伤了元气还没回复的身子,越不堪重负,终是病倒了。
凌月看着歪靠在床上的娘亲,看着她那已有白的鬓,看着她那憔悴的容颜,心中酸楚难言。
是她连累了娘亲,也许是她将妹妹的霉运换了来,使得身边的人不断的遭殃。
凌月自责的要死,好在娘亲最后好转起来。
李氏身体慢慢恢复,过得几日已是能下地走动了,人也是精神了许多,就这样她们在庵里一住便是两个多月。
庵里的师太非但没有赶她们,还大米白面的供着她们,要知道,适逢『乱』世寻常人家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哪有闲钱去添香油。李氏知道这都是庵里众位师太从口里省下来的,再不好这样住下去了,李桐白天安顿好她们,便出去找住的地方,好在庵里的师太们都帮助照看着。
过得几日李桐终是找到了一处地方,离此处不是太远,原是瓜农看瓜的屋子。虽然简陋些,但价钱不贵,可以说算是白住的。
李桐简略收拾了下,第二日便带着她们去那安顿了下来,因这离庵里不太远,庵里师太们每次下山时都要去探望她们,每次她们快要揭不开锅时总会拎几斤米去,日子虽过得艰苦,但好在是她们坚持了下来。
慢慢的境况也一天天变得好转,娘亲的脸上也重新挂满了笑容,每日哼着歌谣哄她入睡。
“小姐……小姐……”
,门外传来桐妈激动的喊声,脚步匆匆,慕冰玥听声音身后好像还跟着一个人。
就见李氏身子一颤,目光死死的盯在立在门口的那个身影上,手中的针线都掉在了地上。她用一只手紧紧的压在唇上,似乎想将激动欲飞的心压住,泪一瞬滑落,喉中的哽咽难以抑制。
见娘亲这般神情,凌月心中明白,这位便应该是她还未曾见过面的父亲了!
就见一个神情憔悴,胡茬满脸的中年男子走进屋。
李氏又哭又笑,捂着嘴的手不断颤抖。
慕成杰红着眼眶,凝视着妻子,李桐哭笑着领着由自『迷』糊的沈雪退了出去。
屋里的俩人相视久久,同时走向彼此,默默相拥。
过了一会俩人才平静下来,慕成杰开始解释失去联络的原因。
原来慕冰玥现在所在的是一个群雄争霸的『乱』世,战争频繁,政权屡有更迭,而慕冰玥所在的国是一个中上大国,赤焰国。
慕成杰过完节返回军营后,因轩辕国新帝登基,黑邑带兵来犯,连带着赤焰国,也就是凌月现在所在的国家,也遭了池鱼之秧。
黑邑知道即使他们攻下轩辕的城池,也是守不住的,一通抢掠后便退回了边关,可是那位新登基的轩辕帝正愁没处建立威信,对着黑邑的兵骑便是一通穷追猛打。
两国混战难免有误伤,自黑邑误劫了赤焰的粮草后,赤焰便正式加入了这场混战。
另一大国苍穹,因皇帝年老体弱,而他的众多皇子争夺太子之位已趋白热化,所以才未出战。
而其他夹在三国之间的其他小国,亦受到这次战火波及,未免灭国,只好拿钱消灾,可谓损失惨重。
这三个大国打了一年之久,因粮草不继,才66续续的罢了手。
凌月的父亲因为边疆动『乱』不断,交通近乎瘫痪,所以才未将消息递出。
后来他在军营里听说家乡糟了灾,用钱疏通了各个关系,才再次被批了探亲假。
谁知等他风尘仆仆的赶回家时,早已人去屋空,四下打探之下才知妻子回了娘家,他又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直到此刻见到妻子平安,他的心才放下来。
等俩人倾诉完了,慕成杰才现凌月,“这是……我的孩子?!”
声音既有疑问却更多的是难掩的激动兴奋。
“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