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柔回头望着她笑“云梨姐姐还会栽梨树呀?”
云梨仍旧不回答,大脑一片空白。
“姑娘,夫人问你话呢。”
云梨回过神,顺从地点了点头“是的,会栽梨树。”
见众人皆在忙碌,她又道“柔儿,我身子不适,能否先行告退?”
白珠深知攻心之术,如今还未到收网时刻,自然要留她喘口气再慢慢折磨。
于是对公孙柔笑道“夫人,云姑娘身子不适,咱们也不能强留,若主君回来知道了,要怨怪我们没能照顾好云姑娘呢。”
公孙柔鼓着腮帮子,脸色有些不好看。
白珠又笑“云姑娘在这站了半晌,也不好叫你空手回去。”
说着她便对方才砍树的小厮招手道“把你插的那瓶梨枝抱来送给云姑娘。”
“云姑娘,你可别嫌弃。”
见她仍是未接,白珠掩嘴笑道“莫不是云姑娘不中意?可否再砍些来?”
云梨咬咬牙,僵硬着接过,“谢姑娘、夫人的一番美意。”
回了小院,云梨将梨枝从瓶中拿出,或许是联想到自己,只觉悲戚无限。
梨枝被毁坏得严重,再保养也种不活了。云梨在院中掘了个土坑,将梨枝就地掩埋。
她蹲在那里了半天呆,不知自己未来命运如何,若是身故,将来不知又有谁来掩埋。
那日之后,白珠便时常来邀云梨,她从不罚她打她,可云梨照旧一日日消瘦下去,心中创伤与恐惧也越来越甚。
在倾罗居伺候公孙柔用完饭,白珠却还不让走,“今日守夜的丫头身子不适,夫人一个人睡觉害怕,不知云姑娘可否委屈守夜?”
“云梨姐姐陪我睡吗?”
公孙柔开心不已。
哪怕云梨不愿意,身在屋檐下,也容不得她去拒绝。
待公孙柔睡熟,也没有人给云梨安排就寝的地方。
直到夜深,白珠才过来给她丢了一个破枕“夫人已经睡熟了,你这时再去铺床就寝恐会搅扰,夫人最听不得一丝响动,今夜就先委屈姑娘一晚。”
已是秋末,夜凉霜冷。饶是云梨穿得再多,也抵不过在此受冻一晚。
想起前几日沈临佑寄来的书信,她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只要等他回来就好了,哪怕来日随去战场死在路上,她也绝不待在这里了。
第二日回去时,云梨已是头重脚轻,似乎是感染了风寒。
蹲在炉子边煎药时,白珠忽然带着人走了进来,这次没有了往日的虚伪客套,声音也冷硬了许多“云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夫人有请。”
云梨知道拒绝讨不了好,只得将外衣裹紧,随她们去了倾罗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