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炀撤回了绥石城,如今又将手伸到了北方。
韩星年无意追去那么远,况且霍家领地外又有韩家军时刻注意着,霍炀也不会轻易往东进军。
韩星年得知了沈临佑攻打沧龙郡的消息后,当下就决定先到附近打探军情。
沈临佑沉寂了这么久,势头上也大不如前,可韩星年还没蠢到会轻视沈临佑的地步。
他若是耐心的猎豹,沈临佑就是蛰伏的孤狼,只等着时机一到,扑出去咬住敌人的喉咙,一击致命。
不过……他先咬住谁的喉咙,还有待说道。
韩星年一路辗转至凤北乡,抵达已是傍晚时分。
这里的热闹繁华同样让他大开眼界,身侧的谋臣良将赵经赋仍皱着眉头嘟囔“不稳妥,十分不稳妥,万一被人看见……”
“被人看见又如何?”
韩星年笑嘻嘻道“谁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再说了我们从未与沈家军正面交锋过,他岂能知我长相?”
赵经赋道“话虽如此,可万一沈临佑真的拿下沧龙郡,我们两个人如何应对?”
韩星年恍若未闻,他轻嗅着酒香,赞道“先生,这里的酒香上百种,你不闻闻吗?”
赵经赋吹着胡子斥道“你到底是来吃喝玩乐还是办正经事?沧龙郡是姜家领土,我不管你与姜素素情分如何,姜家依附我们,是韩家的属臣,你究竟管是不管?”
韩星年眼中的喜悦黯淡下来,勾起唇角望着他道“先生放心,我自有分寸,哪怕再闹腾,我何时让您失望过?”
赵经赋哑口无言,平心而论,自韩星年接手韩家以来,的确从未让他失望过,相反是惊喜无限。
两人走了一路,早就饥肠辘辘。一眼望去,每个酒馆都是人满为患。
韩星年指了指不远处的酒泉居,“既然先生不愿抛头露面,不如就挑这家吧,人不多。”
赵经赋望着里面只有一半光亮的铺面,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照平常他是决计看不上这种酒馆的,但眼下境况特殊,他不好挑挑拣拣,只能跟在韩星年身后走了进去。
酒馆异常冷清,掌柜的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就连帮工也趴在桌子上睡觉。
赵经赋无奈道“我算是知道这里为何冷清了,要不还是换一家?”
韩星年未说话,正要离开,忽然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扭过了脸。
韩星年当场愣住,记忆里恍惚回到当初,他昏睡醒来,看见那个女子扭向他趴在桌子上睡着,而这个女子的容颜就是他深深刻进脑海中六年不变的样子。
云梨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见有客人进来,忙下意识起身擦了擦桌面,“二位里面请。”
韩星年望着她脸颊被压出的睡痕,又是惊喜又是不敢置信,一时竟不知做何反应。
倒是赵经赋想走走不了,一脸无奈地当先坐下,见他不动,疑问道“还杵着作甚?”
韩星年恍若未闻,径直走到云梨面前,抓起她的手一脸殷切道“梨娘,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