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幽暗中,云梨看到他戴着自己亲手织就的额带,他晒黑了不少,整个人也精瘦了。
可那是他吗,还是说只是一个梦而已。
韩星年蹲在榻前,眉眼生温。莘柳生前曾给云梨制了几粒丸药,他将丸药喂给云梨,而后握住云梨的手背贴在自己脸颊,一遍一遍唤她的名字。
直到云梨终于清醒,她未来得及开口,只那双眼里突然迸出的神采,让他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云梨认出他了。
于是韩星年俯身下去贴住她的背,将她扶起后牢牢抱在怀中。
云梨没有力气,她只能靠在他胸前垂泪,双手紧紧地、一刻不敢松地攥住他的衣襟。
直到她再次恢复一些精神,这才虚弱开口“他们说你娶妻了。”
韩星年刮了刮她的鼻尖“是娶妻了,娶的你呀,忘了吗?”
“淳于澜呢?”
她问。
韩星年抚着她苍白的脸,怜惜至极“只是一个幌子,不这样闹大辞风不会信,这会他恐怕以为我还在西南。”
“皇寺人马众多,你是怎么避开的?”
韩星年轻言“有个人欠了你,他还给我的。”
云梨稍一沉思,便明白了他所说之人是谁。
“他今日愧疚,于是帮我;来日觉得愧对他人,还是会将我往深渊里推。”
韩星年摇头“他活得不清楚。”
言罢看了眼云梨“你现在可能动弹?”
云梨这才问“湷儿呢?”
韩星年反应过来她是说那个婢女,于是回道“把她打晕扔到耳室去了,没有大碍。”
云梨紧盯着他“除了你,还有谁来?”
“仡宿尔,”
韩星年松开她的手,亲自替她穿上丝履,“银骑卫护卫周全,擅用毒术,留下始终是个祸患;还有辞风,无论我们走到哪一步,他总有防范,亦不能留。”
他刚要扶云梨起身,便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吵嚷。
韩星年眉峰一凛,沉声道“仡宿尔被现了。”
云梨抓住他的胳膊“你们此行有多少人马?”
“一百余人。”
云梨便摇头“你带着我走不了的。”
韩星年拉住她的手“我与姚景容已经拿下北方和西南各部了,我有万全把握,在三个月内一定颠覆了沈临佑的王朝。”
“那我等你,我会等你。”
“我等不了。”
韩星年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