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临佑领兵五万出,韦震等人各领军马在附近埋伏。
云梨直送他到林间小径,看不见人影了都还未动。
辞风见了,在她身后道“云姑娘不必担忧,此战他有把握。”
云梨头也未回,仍是怔怔地看着前方,“你们对他有信心很好,我只是怕他受伤。”
辞风与她立场不同,此刻听了她的话也未再言语。
两人迎风而立,一个是淡雅素净,弱质纤纤;一个是朗月清风,逸群之才。
秋风鼓动裙摆,卷起束带,他们各揣心思站了许久才默默离去。
彼时两军对阵,各家领均列阵前排,双方将士都屏息凝神静待这一刻。
霍炀持枪,沈临佑持老主君的佩剑,一阵鼓鸣,两人如离弦的箭,各自拍马冲迎上前。
枪刃擦过剑锋,冰铁溅射火花,两人斗了四五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霍军不知谁当先击了一声鼓,沈临佑不防备,心神一震下未能躲闪霍炀刺过来的枪刃,所幸也未击中要害,只肩膀受了擦伤。
韦震见状,大怒道“霍贼耍诈!”
于是三两步走上车台,从小将手里夺过鼓槌,脱了外袍,奋起拼力狠狠敲了两下。对面再敲,他也更用力。
一时双方军鼓交响,场上的两人也愈战愈烈。
所有人无不慷慨激昂,热血沸腾。
霍炀先前占了上风,这会明显激进起来,只欲一枪取了沈临佑性命。
而沈临佑伤了肩膀却仍然不焦不躁,稳判局势,步步稳扎稳打。
又斗了十余回合,霍炀一直未能讨得便宜,心里就开始浮躁起来,沈临佑看准时机虚晃一剑,见他中计,横剑便伤了他的手腕。
金枪应声脱落,沈临佑待要再杀,忽听得身后司空涧大喝“小心箭矢!”
沈临佑抬头见霍军方向搭弓挽箭,忙将身子往后一仰,堪堪避过两支箭矢。
他心中牢记辞风的话,再不恋战,拨转马头便走。
待出了射程,他才回转马头指着霍炀道“霍贼,来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霍炀众目睽睽之下受伤,已经士气大伤,此时在副将的簇拥下只得逃回城中。
韦震在后面看见,喝笑道“霍老贼生霍小贼,打不过就回家饮娘奶!”
说完沈军哄堂大笑,霍炀受此屈辱,急火攻心。
张诩怕他步了霍峻嵻的后尘,忙劝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时的兵败算不得什么,主君若要雄图后事,此刻必须稳住心神。”
霍炀哪会不懂这个道理,他恨恨道“依先生所言,沈临佑若要强攻,该当如何?”
张诩沉默了一阵,沉声道“沈临佑兵强马壮,士气大涨,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暂时放弃绥石城。”
左将军贾腾惊怒“放弃绥石城?张诩,你这是在叫我们放弃霍家的百年基业!”
霍炀脸色阴沉的可怕,他额上青筋直跳,忍了好一会才道“你继续说。”
张诩继而道“沈临佑大军此次倾巢出动,后方定然兵力不足,我们可趁此折回西南,阻断其后方之路再图绥石。“
霍炀恶狠狠道“好,阻断了西南,再拦截北方,我叫他求死无地,求生无门。”
霍炀被打伤后,便再也不肯轻易出战,无论沈家军如何叫骂他都不应。
大军围困了三月有余,绥石城的囤粮见底,城里的人饿的饿,死的死,可霍军依然坚守不出。
韦震气急败坏道“索性趁他们饿的拿不起刀枪,我们拼杀上去直接取了霍贼狗头!”
方仕然道“硬碰硬只是徒增伤亡,还是再等几天,如今我们在各个关卡都设置了重重障碍,等到城里民怨沸腾,城门自然不攻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