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涧与云梨在城内躲了半个月,绥石城战事吃紧,城内兵荒马乱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聂真在城外搜寻无果,报与霍炀时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他们两个一无银钱,二没兵器,能跑出多远?”
聂真这才醒悟过来,忙又命人挨家挨户搜寻。
司空涧现城内不对后,闯入一户人家随意打包了些吃食,连夜带着云梨逃到城西。
这里城门还未修葺完善,两人钻出城墙,头也不回地直往山上狂奔。
待到半山腰,看见绥石城半壁繁荣半壁颓垣,城东更是一片火海兵戈。
司空涧见她望着山下,知她心中还是牵挂沈临佑,只好在她身边道“除了城西,其他地方都在戒严,我们是过不去的。”
云梨收回目光,扭头往山上走去,“那我们就继续逃,无论在哪,都绝不能再落到霍炀手中。”
两人在山中逃了月余,直到再没看见霍军的影子才敢慢慢往山下走。
云梨这几日吃不好睡不着,眼睛一闭就总是能看到霍炀的脸,惊得她心神恍惚,到后面竟是吃什么吐什么。
正值春雨时节,山中雨雾弥漫,如烟如云,翠绿的草地上浮着茸茸的一层水汽,林间树叶时常有露珠掉落在他们的肩膀头顶。
两人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到半山腰,赫然现一间坐落在老槐树旁的古朴木屋。
司空涧道“我先去打探打探,你在这里不要出声,若是情况不好,你就自己逃命。”
云梨却拉住他摇头“不行,要走便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
司空涧心中一暖,片刻后拉住她的手沉声道“好,那就生死都在一块。”
两人走下陡坡,木屋柴扉半掩,古槐遮挡下干燥无雨,背面却是阴冷潮湿。
门前横卧数块青苔遍布的巨石,草丛里偶尔跳出几只飞虫,树叶如一叶扁舟,盛着晶莹剔透的雨珠,被那飞虫一跃,便弹起水花无数,轻盈的在空中飘荡。
司空涧推开门,听见屋内似有动静,他抄起一旁的竹竿踱步进去,推开里屋的门,忽见什么东西冲了出来。
云梨吓得跌坐在石头上,却见是一只山雉扑腾着翅膀逃了出去。
云梨长舒了一口气,抬头却见司空涧紧皱眉头凝望山雉逃跑的方向,她立时紧张地站了起来,“怎么了,还有哪里不妥?”
司空涧丢了竹竿,一脸懊恼“不该让它跑了的,打了它,晚上就能吃顿好的了。”
他扶起云梨道“今日先在此地歇息半刻,待雨势稍小我们再寻路下山,你可还撑得住?”
云梨点头“我撑得住。”
这是一间猎户暂住的林间木屋,只可惜没有云梨从前遇见过的木屋那样留有食物,更不曾有厨房。
这里除了桌椅床铺,另一间房里摆了不少干柴并些许打猎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