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烦躁地皱眉,她想把沾湿的绣鞋踢掉。然而刚一动作,面前就蹲下来个人。
江亦川俯身下来,轻轻按住了她的鞋面。
雪白的衣袖随着动作堆叠到了地上,他低着头,拿帕子仔细地擦拭她的裙角和绣鞋。
宁朝阳眼睫颤了颤。
面前这人神色很柔和,他不知道什么胡山胡海,也不知道什么家国大义,他只看着她鞋上的水渍,思索着能不能拭干。
燥郁顿消,宁朝阳拉过了他的手。
“好了。”
她说,“外头就是花明村,我陪你去走走。”
她以为这小大夫会高兴,谁料他竟是没动,还摇了摇头:“不去了。”
“怎么?”
“原是想让大人来散心,可大人好像不喜欢这里。”
他皱眉,“回去吧。”
她没有不喜欢这里,她只是觉得有些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朝阳叹了口气。
马车摇摇晃晃地转了个头,飞快地开始往回跑,他执着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似乎在安慰一般。
笑话,她堂堂一个女官,用得着别人来安慰?
……还真用得着。
心里好像有块又皱又破的布,被他一下一下地抚着揉着,一开始还有些别扭,后来就慢慢习惯,褶皱平展,脏污脱落,春风一吹,那块布就柔软如初。
宁朝阳托腮微笑。
她突然问:“江大夫,我背后这伤如何了?”
江亦川实诚地答:“走动和躺都没有问题,但还是不能背重物。”
“甚好。”
她轻轻抚掌,眼尾上扬,“那今晚——”
她没往下说,只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笑。
江亦川手指缩了缩。
身为一个外室,最应该做的事自然就在床笫之间,他有了解过,也一早有准备。
但真当提起来的时候,他现自己还是有些抵触。
面前这人安静地看着他,耐心又认真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