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笙终于抬眼,将人偶放在了里侧,回手在被底摸着她的脚,挪了双腿过去压在了腿下:&ldo;不准。&rdo;她惊得要抽脚:&ldo;不行,我脚太凉了!&rdo;他只管伸手按住她脚踝不许她动,用双腿给她暖着脚:&ldo;别动,太冰了一会洗脚冷热一换容易生冻疮。&rdo;说着,又将人偶拽了他被上,笑道:&ldo;不准送小溪儿,这个是我的,想送另送一个。&rdo;徐良玉:&ldo;呃……&rdo;他的指尖,就在人偶的发辫上来回缠着,檀笙用眼描绘着她的脸:&ldo;我怎么觉得,它就是你呢!&rdo;正说着话,有人敲门。旺儿出去片刻,连忙进了里间来:&ldo;宋凛备了厚礼,托人送来了邀请帖子,请郎君明日颜回楼一见,人在前院候着等信,是见还不见呢?&rdo;檀笙未等回话,徐良玉已然抬了眼。指尖轻轻在桌上一点,片刻,再一点。如此已经点了能有好半晌了,徐良玉一手托腮,一手在桌边无意识地轻轻点着。檀笙早早起了,今日外面暖阳高照,他看起来心情也是不错,人偶被他放在枕边,旺儿将他抱到双轮车上面,推着他这就往这边来了,初冬天气,咋冷环暖,早晚屋里红炉也烧起来了。她还失着神,檀笙却是靠近了桌边。他按住她的手,抓过去放在脸边呵着气:&ldo;真奇怪,屋里这么暖,你手怎还这么凉。&rdo;徐良玉索性两手都捧了他的脸,来回地揉着:&ldo;你也奇怪,整日躺着都不动,光是吃吃喝喝怎么还瘦了?&rdo;他失笑,抓了她一手在唇边,轻咬了一口,放下了,才扬起脸看着她:&ldo;在想颜回楼的事?你若是不愿我去,我就不去。&rdo;昨天晚上,宋凛托了人送来厚礼不说,还特意邀请檀笙去颜回楼走一遭,帖子上语气也是恳切得很,檀笙先是应下了,昨天她脸色就不太好,不过二人谁都没有提及宋凛,现在说起这人来,他也是窥探着她的脸色。徐良玉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ldo;随便啊,我没有意见。&rdo;她一早起来就魂不守舍的样子,他难免多想:&ldo;你看着可不是随便的模样,在这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rdo;他目光灼灼,一说魂不守舍,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坐太久,他胡思乱想了,顿时失笑。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心中刚好有一萌芽苦苦思索,他到了跟前,忙是拉了藤椅挨着他了:&ldo;宋凛害得徐家不轻,迟早收拾他,但不是现在,现在能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地牟利,我刚才一直在想你差的那些粮食,以及一些后续后事。&rdo;檀笙自然相信她的话:&ldo;可有什么好法子?&rdo;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拽过了桌上的地图,侧身让他看:&ldo;你看,我琢磨半天了,这两年西部边关和长安粮食勉强还算丰收,但是储粮仓储存了那么多的粮食,朝中上下苦于缺少货币。而江淮这边百姓,连年水灾不得收粮,那边商者也多,有货币却无粮,这其中就有商机,每年要从江淮运一百多万石的粮食到河阴……&rdo;不等她话说完,他脸色已变,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ldo;不,你不能打粮食的主意。&rdo;徐良玉被他钳得疼了,微微皱眉:&ldo;为什么?&rdo;檀笙一脸正色:&ldo;有一件事我忘了对你说,倘若继承家业,盈利之余,当牵挂百姓,每年赈灾的粮食不得少一石。&rdo;不知道他是为名为利还是为了什么,她还想继续劝说他:&ldo;为商者当知道,道义摆两边,利字放中间,有心为百姓做事,待日后发达也不迟,据我所知,现在粮价还处于低谷状态,应该是一时比一时高的。&rdo;他轻轻摇头,目光哆哆:&ldo;不,除非我死了看不见,否则不许你打粮食的主意。&rdo;她一早起来是灵光乍现,突然想到这个年代收购粮食,就倒卖而言,一辈子吃穿不愁,是发财的通天大路,没想到还没想好,到他这一棒子给打死了,不论如何都想不通。檀笙知道她聪慧,更是拉了她的手,好生安抚着:&ldo;粮是国之根本,一时牟利恐惹大祸临头,不要去碰。&rdo;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徐良玉低头应了声,这就站了起来。他见她情绪不好,转身要走,一把扯住了:&ldo;去哪?一起去颜回楼见见宋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