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赶她走的意思了,张良娣低头告退。她欠了欠身,转身就走,跟着她来的两个丫鬟都各自看了徐良玉一眼,眼中全是敌意,走的时候还有警示之意,喝着甜汤的徐良玉只当没看见一样,继续喝汤。饭罢,荣生准备了车马,徐良玉不等别人先一步上了车。她在车上坐着无聊,就挑开窗帘往外看,青萝等人随侍在车旁,去东宫备了许多礼物都在后面车上,听着叮叮当当的玉佩动静,就能知道什么人进进出出,李德有事,可是足足等了他快半个时辰才来。依旧是张良娣等人亦步亦趋地送着他,出了门口,一行人纷纷大礼叩拜来送。李德脚步不快也不慢,走路的时候,腰间的佩玉相撞,偶有乐声,听着很是轻快。静下来看他,当真是人中龙凤。李德站在车边,张良娣也上得前来,伸手来扶,可惜他多半不愿别人碰触,避开了。才要上车,张良娣又是低眉顺目地叫了声殿下。李德回头:&ldo;怎么?&rdo;张良娣赶着道:&ldo;徐娘子初来雍王府,臣妾想着从贴己里省出些,给妹妹做两身新衣,她一直在殿下屋里也没得空量一量,不如请裁剪师傅过来,等你们回来刚好也给殿下做两身新衣?&rdo;她今日未做新妆,不知是粉多了显得还是怎么,脸色也有点白。李德翩然上车:&ldo;这等小事不必问我。&rdo;张良娣知道这就是应了,欣然后退:&ldo;那殿下早些回来。&rdo;徐良玉托腮看着她这副小媳妇的模样,不由失笑。很快李德坐了她的身边来,他手一伸,窗帘吧嗒就掉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眉眼,见她立即坐直身体,才说了声走。马车慢慢驶离,他闭上眼睛似在小憩。徐良玉偷眼瞥着他,发现他眼帘微动,才是开口:&ldo;其实我从小很少生病,昨天晚上是个意外……&rdo;话未说完,李德便是抬眸,不过很显然他根本没听她说什么:&ldo;离张良娣远一些,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话。&rdo;这是……他这是在干什么?如果不是始终有点怵,她差点就笑出来了:&ldo;我倒是看张良娣对殿下一往情深的,日后正妃进了门,她这般八面玲珑的作为侧室想必也很称职。&rdo;最后称职两个字她说得很轻,因为李德脸色已经冷下来了。她抿唇,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李德目光浅浅,垂眸瞥着她:&ldo;本王不会有什么正妃进门,张良娣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如今檀笙先走一步,你若安生,护着你些也无妨。&rdo;什么叫你若安生,什么叫不会有正妃进门。倘若真的拿她当了挡箭牌,天后一生气,恐怕几个脑袋都不够她掉的。相互可以利用一段时日,等他成亲立即离开才是上策,徐良玉心底清楚得很,敷衍着他连忙点头:&ldo;谢殿下。&rdo;雍王府距离东宫也不过就那么远,她无意再攀谈下去,见他也没有提及昨晚上的事也是松了口气。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车夫才一吆喝,徐良玉便要下车。只不过,李德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被他拽住一下又坐了回去:&ldo;怎么?&rdo;他眸色漆黑,眼帘一动,长长的睫毛密密地扇了两扇:&ldo;他死了,你能这么想他,哭得这般伤心,本王很高兴。&rdo;徐良玉:&ldo;呃……&rdo;东宫门前,外面有人挂起了车帘,车厢内顿时亮了许多。李德白皙的脸上似上染了些许的不自在,他拂袖起身,先一步错过她的身边,只给她留下了一个清贵背影:&ldo;他不在了也没关系,以后本王护着你。&rdo;四十四东宫置太子师傅有六人:太子太师、太了太傅、太子太保各一人从一品,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各一人从二品。多以教导太子,以上诸职位崇高,但并不执掌具体政务,故常用以安置罢退大臣,用以安抚臣心。从前东宫官吏自成一派,设太子詹事府,又有詹事一人从三品,少詹事从四品,还有司直二人,虽从七品,但是却掌弹劾宫府僚佐及率府之兵,可比御史了。从前东宫是一个令任何皇子向往的地方,还设有三侍,左右坊,十率府,下面直属官吏上百人,相当于中央正常的三省六部制,折帖子还较中书两省之上。自从太子监国以后,一直有荒情,他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各皇子间又是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