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向红摆摆手,“哎,一家人哪有麻不麻烦的,一次不行就再考几次,总能吃上商品粮,是吧雪华?”
苗向红看着廖雪华,等着她接话。
廖雪华脸上火辣辣的,当初她家里条件也不好,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拿到现在的工作机会。
还不是正式工,就是个临时工。
要不是情景不对,廖雪华都觉得自家二姨在讽刺她。
苗向红等不到回答,自顾自说下去,“镇上学徒哪能跟城里吃商品粮的工人比,要我说,人还是得往上走。
席老大,你们大伯当初就是从学徒到国营厂工人,留在城里结了婚,还生了策远这么好的孩子。结婚前策远帮过弟弟妹妹,结婚后估计也不会忘了你们,怀莉你们好日子在后头呢。”
说到这,苗向红暗戳戳看了眼舒然,对廖雪华说:“雪华,你得多跟策远学习,婚后不能光顾自己的小日子,亲戚朋友的事该帮还是得帮。”
廖雪华脸色不太好看,攥紧拳头不情不愿的应了声。
话听到这,舒然也算是明白了苗向红的心思,感情是在指责席策远结婚后不帮家里人了,在这敲打她呢。
舒然觉得有点好笑,怎么总有人爱管别人家的事。
苗向红注意到舒然的笑,问:“策远媳妇,你怎么不说话,是我说的不对吗?”
被她点到的舒然一脸无辜,“你说教自家小辈,我不好插嘴,要不然回头我哥知道要说我,他不让我管别人家的闲事。”
苗向红哽住,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继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心情很是憋闷。
这小姑娘看着柔弱不经事,没想到颇有脾气,说话含沙射影,一点不怵人。
堂屋里一时间静悄悄的,没人想要吭声。
席老太太睁开眼,一副迷瞪的表情,茫然的问:“嗯,说什么?”
舒然甜甜一笑,“没事,奶奶你要不回屋里睡会午觉吧。”
席老太太也没勉强自己,回屋前还让席怀莉陪舒然说话。
苗向红缓了好一会,正欲开口,席策远在喊舒然,“然然。”
“我出去看看。”
舒然走出堂屋,席策远在院子等着她,她心情雀跃,脚步快了几分。
见她翘着嘴角,席策远也露出笑意,“这么高兴?”
舒弈瞥了妹妹一眼,继续拿着弹弓逗席丰平,“打胜仗了呗。”
席策远脸色瞬间沉下来,冷冽俊脸看着有些吓人。
舒然摇着他胳膊说:“干嘛这副表情,我又没吃亏,笑一笑嘛。”
席丰平看着他们,眼睛咕噜噜的转,忽然脑袋被敲了一下,仰头对上舒弈笑吟吟的脸。
“弹弓不要了?”
“要,哥你教我怎么用弹弓打人吧,铁蛋他们老欺负我,我们去打他。”
席丰平眼巴巴的央求道。
舒弈毫不犹豫的拒绝,“那不行,弹弓不能打人,太危险了。”
“可他们总打我。”
舒然听到这话,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认真的说:“那你打回去。”
被人欺负得学会自己反抗,忍让和解或是让别人出头都是治标不治本,总躲在别人身后早晚会吃亏,这是她从苏媛媛身上得到的教训。
席丰平手背在身后,噘着嘴委屈的说:“我打不过他们。”
“这个他们可以教你。”
舒然回身看向席策远和舒弈。
吃饭前,苗向红带着廖雪华走了,饭快吃完的时候,席二爷爷倒是回来了。
他是大队的赤脚医生,平时在卫生所坐诊。
今天舒然来的时候,他刚好去村民家出诊,在那忙了小半天才回来。
席二爷爷要再晚回来半小时,估计舒然他们就要回城里了。
他屁股还没坐热,喝完水看见席老太太拼命给他使眼色后,就提出给他们把脉看看身体情况。
席二爷爷收回手,跟舒然说:“挺好的,没什么问题,你们回去多喝水。”
轮到舒弈后,舒然看到席二爷爷眉头皱了一下,心立马揪起来。
“二爷爷,怎么了吗?”
舒弈倒是淡定,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