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允准了。
今儿早朝后,街头巷尾突然传唱起那儿歌:上元夜呀,灯火灿,蟒神下凡阁里现,陈佗为它娶新娘,今日驯,翌日教,驯服送与郑国享。
公子佗得知,再次入宫面君,澄清说,上元夜,他的人并无出城者,反而是二公子和九公子带人出城,直到第二日清晨方归来。”
眉尖微蹙,蓁蓁出声打断了林通的叙述:“那父君如何说?”
“国君说,此事牵扯到公子佗,彻查之事当另派人去。”
林通讲到这儿,眼中弹起一星火花,笑道:“可巧,巳时末,暗卫统领飞扬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只有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图匿公子陀书房壁格。’
待得公子佗面见国君时,这封信国君已经瞧过了。
飞扬带暗卫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矿脉图。而这件事,亏得奴才与暗卫飞星有旧日情分在,他方告知奴才的。”
衣袖一甩,蓁蓁讥讽道:“原本父君得了我呈上的矿脉图,交给太子大兄,是为了让他去寻找图中的矿脉,佗叔父却暗中抢了矿脉图,此事做得极不厚道。”
如今,她最关心的是处理陈佗的结果,她未必想要他性命,但这种吃里扒外之人,绝对不能留在陈国了。
她淡淡问道:“不知父君如何处置佗叔父?”
眼神暗了暗,林通低声道:“公子陀辩解是受人栽赃陷害,太子也帮他开脱,国君居然相信了。”
“真是……糊涂!”
蔡姬的手忽得一甩,饱含忧色的眸光瞥过林通,“你且下去吧。”
林通离开了。
蔡姬摇头,叹了口气道:“太子母亲死得早,他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如今不知被什么蛊惑了,竟然与陈佗亲密无间!甚至为他开脱!糊涂呀!我瞧着,即便我压着你的兄长们,他的位子,早晚也要被陈佗夺去!”
轻拍蔡姬胳臂,蓁蓁道:“不若我同父君谈谈此事。兄长们与此事有关,不便前往,我反是最好的人选。”
手在袖口的金线云纹上划过,蔡姬哼了一声,微一摇头,鬓角的凤凰步摇一阵泠泠作响:“蓁儿莫去自寻烦恼,你父君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他与陈佗皆是庶出,且两人年龄仅相差一个月,从小到大,两人关系颇好。
你父君继位后,极是倚重于他。
但,陈佗是公子身份,当年未能继位,谁知心内作何想?此事便是一个确切的苗头。
平白无故,谁会诬陷他?
你父君仅凭三言两语便信了他,你说也无用,不如不说。”
蓁蓁乖顺点头,心内却道:“就怕父君如此诚心相待,这位佗叔父并不收敛,反而得寸进尺。”
***
日子如白驹过隙,忽忽又是半月过去。
最近宫内宫外表面皆如平静无波的海水,但蓁蓁清楚,这不过是酝酿更大风波前的假象罢了。
这日天气晴好,早膳后不久,摇着蚕丝扇的杵臼,悠悠然来到了玉凤堂。
一进院门,他便神采飞扬地喊道:“蓁儿,快来瞧九兄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