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巴掌大的古诗文手册落在他手里,将他从某种情绪里惊醒。
他嗅到那股罂粟似的香水味。苏倾站在他身旁,化了浓妆的稚嫩的脸上是标准的不良少女的横气,仰头看了秦老师一眼,挑衅似的说:“十四班的拿着浪费。”
走廊上的人马上散去了。秦老师知道这个学生,心里暗骂一句,手心都出了汗,讪讪地接了个电话,仓促离场。
光是富,是起不到这种震慑作用的。当初不知哪传来的消息,说苏倾家里涉黑,惹她不快,小心打击报复。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故而少女玩闹似的叛逆,都仿佛染上了可怕的戾气。
她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苏倾转身要走,长发披散在背上,不知是不是拿卷发棒弄的,今天的卷又比前几天少了。江谚忽然叫住她:“你认识我吗?”
她侧过头,这个角度见着她睫毛动了一下:“不认识。”
腔调细细柔柔的,带一点紧张的怯,跟她刚才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好像他刚欺负她了似的。
江谚又皱眉了。
苏倾停了一会儿,见他没再发问,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走了。
江谚冷冷看着她,他有5。0的视力,一眼看见她黑色十字架耳钉在耳后弯出个透明的环,原来是夹在小小的耳廓上的。
夹紧的那处都有些发红了。
回了班级,陈景言问他:“政教主任没难为你吧?”
江谚捏着苏倾给的那本册子,心不在焉地摇了下头。
陈景言拿书泄愤似地一拍桌子:“我也烦他,道貌岸然,就知道耍官威。”
正是课间,桌子前面的光暗了一下,一高一矮两个女生畏畏缩缩地、手拉手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矮的那个长了一张乖巧的娃娃脸,戴着框架镜,声音紧张地发着颤:“新同学你好,我叫吴甜甜,是我们班学习委员。听说你是新疆来的?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我和杨露。”
瘦高的那个就叫杨露,是班长,也是来专门欢迎他的。
陈景言听见新疆这个事儿还没撇清,“噗嗤”
一声笑出声来,吴甜甜羞恼地打他一下:“你笑什么嘛。”
他说:“以前有新同学怎么没有这道程序?”
两只眼睛尴尬地瞪了一眼陈景言,又忐忑不安地盯着江谚看,江谚审视地看了她们两眼,点了一下头。
吴甜甜当即笑开了,新同学原来也没有那么不好相处。
杨露看着他持笔的手想,这双手弹钢琴兴许不错。
“听说你语文作业没有做?”
吴甜甜关切地问,“高考第一门就是语文,同成绩是按照语文成绩排高低的,你还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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