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襄姊……」她哭丧着脸,身子摇摇晃晃快要往下掉,脸色白地想着要不要跳,突然一阵怪风,她往后一栽掉回自家院子,哎呀一声直喊脚断了。
「彤彤又调皮了,那点高度摔不疼,大人屋里请,我女儿……」季天魁手一伸要接过女儿,但是君无瑕背着人,像回自个儿家似的,一副主人作派往里走。
「一事不烦二主,反正都到贵宅了,不差这两步路。」
听着君无瑕的话,季天魁忍不住看向女儿,两人开始眼神交流——
「爹,不怪我,敌方太霸道,我方不敌。」
「那你不会跑吗?长两条腿是面条。」
「跑不过,他腿比我长。」
……看看那双长腿,季天魁有气无力的叹息。
父女俩在人家背后用眼神你来我往,以为没人瞧见他们的眉眼交流,殊不知君无瑕早练就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的本事,他不转头也能察觉两人的小伎俩,眼带笑意。
「大人,小女不劳你费心了,在自己家里就让她下地走走。」老是背着什么意思,当季家没人吗?
「她脚扭了。」一听对方的要求,他满心不愿意,眉头微皱借口拖延。
「脚扭了?」季天魁没多问的走向角落的柜子,取出一斤重的坛子。「幸好家里备了药,推拿一番就没事了。」
纬子一打开,一股很浓的药味飘出。
「这是……」真臭,君无瑕骤地飘开,受不了刺鼻的味道。
「药酒。」专治跌打损伤。
「药酒?」臭成这样能治病?不会越治越严重吧!
「大人请把小女放下,小的好替她上药。」季天魁的口气并不强硬,但是给人老父亲卑微恳求的感受。
「她……你小心点,别太用力。」脸色阴得有如三月梅雨天,他转过身将人放在窗边的小榻。
「大人,不用力没效果。」知县大人过于关心叫人很不安。
「算了、算了,还是用我的药,你那药酒实在太臭了,臭气冲天,你忍心让你闺女臭上一整天我可不舍得,大姑娘就该满身香气,肤似凝脂玉为肌,别把闺女养糙了。」
一点也没女子的娇柔,为人处事像男子。
「大人,无功不受禄……」季天魁语气生硬了几分,瞧他说的是什么话,他是后爹吗?说他不会养女儿,听得令人生气。
女儿自小不娇气,妻子过世后更乖巧懂事,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女儿就是享福来的,跟在他身边不吵不闹,还青出于蓝的学会他一身本领,让当爹又当娘的他欣慰之余又有些难受,若她娘还在,她也是爱笑的小姑娘,采花扑蝶学刺绣。
「有功、有功,襄儿昨儿夜里帮衙门办事,厥功至伟,我等等就让人把药送来……」那可是宫中圣品,皇后那儿也没几瓶,被他搜括一空。
「什么,她昨晚在衙门?」季天魁脸色瞬间铁青,他这当爹的居然不知情,真是喝酒误事,让闺女跟几个大男人东奔西跑。
君无瑕脸色微变,笑得很虚,「临时征调,事出突然,这事也不是本官能决定,人要死哪有定数。」
「为什么不是找小的?」季天魁越看越觉得君无瑕心态可疑,他也在家,衙门有急事找的人也应该是他,他才是当差的仵作。
「那是……呃!刚好不凑巧……」君无瑕第一次词穷,说不出话来,有着进退两难的感觉。
季亚襄也头疼,在她看来最好是把事情说清楚,可就免不了一顿骂。
正当她鼓起勇气要面对老父亲的震怒时,五筒兴奋的喊声传了进来——
「季叔、季叔、襄襄姊,你们快出来看,院子有个好大的莲花灯,真好看,不知是谁送的……」
「莲花灯?」季天魁皱眉,对花灯这事物颇为抵触。
季亚襄则是看向赢得莲花灯的男人,只见君无瑕暗吁口气,做出虚甩冷汗的动作,现她正在瞧他,眼一眨,抛了个颇富深意的眼神,彷佛两人有什么小秘密。
她当下莫名地害臊,好像背着大人做了调皮事的小姑娘,心跳得很快。
第八章心动的时刻(1)
「没有动静?」
「是的,没有动静,卑职在向外的通道监视了三天,没看到运送的马车出入。」好像一下子停止所有的活动,偶尔有送肉的车子进入庄子,一会儿又空车出来,并未载货。
君无瑕沉吟道:「那么矿区内的情形如何?」满山头的银矿不可能放弃,是人都有贪婪,想尽快开采完。
「根据潜入矿场的银衣卫回报,里面照常开挖和提炼,只是堆放在另行开凿的山洞里,整日有过一队人马在看守,若有人靠近人头落地。」完全不分由说,直接动手。
君无瑕面带冷笑,「看来小琥子学聪明了,不去动就不会有人动手脚,把人逼急了就会自个儿跳出来受死。」
财帛动人心,面对取之不尽的银山,很少有人不动心,以陈老爷名义私挖的银矿早就受人观觎,虽然知情的人并不多,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秘密,光是窝里反就够利润少上一半,长久下来可是一大银子。
养虎为患,自家的狗反咬主人一口,这才让福王府匆匆派人过来,想逮住这只被养肥的硕鼠。
欧阳晋严肃地说:「不过银子不送出来我们也不能中途拦截,打乱对方的布局还是棋差一着。」打蛇打七寸,若是一击未中恐怕反遭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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