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无法体谅她,要在那么短的时间作好嫁人的心理准备,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她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大家都看不见?还要责备她?「可是,那些人我们真的都觉得不错……」秦母小小声的辩驳,她还是认为是秦送儿太挑。「不错!?妈,-再说一次,-真的觉得他们都不错!?」她真不敢相信,她母亲的眼光会烂到这种地步。「对啊!」大家介绍给她的,不是医生,就是律师,再不然就是教授,一个比一个优秀,哪像她所言,一个比一个差?秦送儿气到无力,全身发软,「我已经不晓得该说什么了。」「送儿,这个竹科新贵真的不错,相信妈的眼光好吗?-看,我当初就选上-爸爸,他很棒对不对?所以我挑的男人铁定不会太差,-放心好了。」她懒得回应。「再说,-爷爷的病也愈来愈严重了,他无法再让-这么一拖再拖,-就答应嫁吧!」「我‐‐」她其实很不想跟着大人们迷信,以为冲喜真的能治病,但,不论中西医,他们跑遍北中南各大医院、诊所,也无法让爷爷的病好转。于是,他们只好开始祈求神明的帮助,最诡异的是,跑了二十间大小庙宇,问了各种神明,以及去找了三十间各式各样的算命师卜算,所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冲喜。在亲情的压力下,她能不扛起这个责任吗?她能不拿自己的终身幸福来赌爷爷的健康吗?除非她想成为众矢之的,否则,答案必然是否定的。深深的叹了口气,罢了,或许真如大家所言,是她太挑剔;也或许真如她母亲所讲,她当年都能挑上她爸爸了,这表示她挑人的眼光还不赖,因此她可以信任她选择的男人。婚姻不就是一场赌博,有人交往十年,结婚半年就离婚;有人闪电结婚,却也能共同携手一辈子。如果她够好运,或许就会嫁到一个令人生羡的好老公,倘若自己命不好,那就无法埋怨任何人事物了。「妈,一切让-决定就好,我没意见了。」秦送儿显得意兴阑珊,垂下双肩,踏出去的脚步有如千斤重,怎么也轻松不起来。秦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放心,-会幸福的。」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怎么她在一片蔚蓝的天空里,好像看见了几朵乌云正在拢聚?是她眼花了吗?还是连云儿都在为她默哀?唉……秦送儿的婚礼如火如荼的展开,男方虽是竹科新贵,但很小气,他说他们家是信基督教的,所以婚礼要照他们的方式进行,台湾习俗举凡下聘、合八字、看日子等等,一概省略,而且婚礼必须在教堂举行。秦母虽然有意见,但碍于秦家正需要一场婚礼,她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至于准新娘则从头到尾都摆着一副臭脸,在她四周彷佛正在刮强风下大雨般,阴鸷的气氛令人胆惧,因此大伙儿下意识的离她老远,没人敢接近她。「我来-家那么久了,-完全没想到要替我倒杯水吗?我以为替客人倒茶是礼貌。」准新郎转头对着送儿问道,口气虽平和,但隐含浓浓的不悦。听见他的话,秦送儿秀眉紧紧蹙起,「你在和谁说话?」「。」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她。瞪着他的手指,秦送儿拚命的捺着气,压抑着要冲过去把那只手指折断的欲望。她对这桩婚姻已经很不慡,男方提出的意见也让她想捉狂,因为他们搞到好像她是巴着他们不放,求他娶她似的,她已经拚了命的在压抑自己的火气,而他竟然还敢暗指她没家教、没礼貌!?「你是客人吗!?我们不是要结婚了?你应该算是我的家人了吧!厨房在那里,你可以自己去倒!」-起美眸,她很不客气的当面吐他槽,四周顿时全静了下来,大伙的目光全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准新郎想不到她会凶巴巴的反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回不出半句话。「搞清楚,你来我家,站在我的地盘上,说话还这么不客气?你脑袋放在家里没带出来是不是?看不清眼前对你有多不利吗?」开玩笑,要是惹到她发飙,叫人大门关起来,把他痛扁一顿,到时保证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怎么那么粗鲁!-像不像女人呀!-搞清楚,我也是被迫要和-结婚的耶!」他也是面临家人庞大的压力,才决定随便找个女人就结婚,以便掩饰他是个同性恋的事实,否则他根本不想结这个婚。秦送儿霍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准新郎面前,挺起胸膛,指着自己胸部,目光冷冽地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