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妈,怎么这么多菜啊?&rdo;疏影看着满桌子的佳肴不禁感叹。&ldo;你哥回来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坐在一起吃饭了。天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了。&rdo;妈妈的喜悦溢于言表,她拉过疏影,再拉过星曜,因为cao劳而不再年轻的脸庞露出了太复杂的表情,包含了太多的感情,&ldo;我真的太高兴了。&rdo;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着吃饭。就像以前那几千个晚上,爸爸妈妈,她,还有星曜哥,互相间简单地聊着,吃着妈妈煮的菜,最最平凡的事,对这个家而言却也是天下间最难得的事情。他们曾经失去的一员回来了,残缺的部分也变得完整了。此时此刻的心情,宁静得让疏影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星曜坐在她对面,和爸妈温馨地聊着,察觉到她在看他,便回以一个星曜专属的微笑,她再时不时地把桌上的菜夹到她碗里,全是她最喜欢的菜。疏影盯着碗里的菜失了会神,这样的感觉真的好像那空白的三年只是个梦,他们家从来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人离开过。他还是和疏影记忆里的林星曜相吻合,太过自然,除了那天,他一次都没有提到过凌家的事,包括凌光,他也没有问过她任何关于她和凌光之间的事。不知道是不想知道,还是已经全部知道了。疏影抬起头仔细看看星曜的脸和妈妈的脸,第一次发现他们长得并不相像,而在过去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她却从没发现这个问题。&ldo;哥,如果以后我要向人介绍你时,应该说是林星曜,还是凌若尘?&rdo;疏影埋头吃着菜,一脸随口问问的样子。而这一问,把家里的整个气氛冰冻了下来。&ldo;怎么了?&rdo;装作无知的样子,疏影奇怪地抬起头看着神色各异的家人。&ldo;小影,怎么会突然这么问?&rdo;妈妈不自然地看着疏影,像是要在她脸上找到些什么。有些事情他们故意一笔带过,但是,她现在一定要把这些来龙去脉一点点挖出来。&ldo;没什么,突然想到。哥,你介意吗?&rdo;星曜的脸上闪过一刹那的惊异,但是很快恢复如初。他笑着摇摇头。&ldo;我知道了。&rdo;一顿饭就因为这个cha曲僵持了一会,好在聊着聊着气氛又缓和了下来,疏影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可能这会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那么她就耐心等待,一步一步来。吃过饭后,疏影去洗澡,星曜就像是以前那样帮着妈妈洗碗收拾。真希望这温馨的时刻能够就此停住,就算驻足于此看着这一幕幕都令人可以回味得很久很久。疏影安静地站在阳台上,晚风吹得她微湿的长发,忽然发现,头发已经养过了肩膀,彻底告别了&ldo;假小子&rdo;的称号。&ldo;给。&rdo;一杯蜂蜜水,她每天必喝的。&ldo;谢谢。&rdo;疏影从星曜手中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不一样的口感,却又是最令人怀念的味道,她侧过头问道,&ldo;你调的?&rdo;&ldo;嗯,手艺没退步吧?&rdo;&ldo;不会,很好喝。&rdo;疏影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以前每天都是他帮她调好满满一杯,特别好喝,她不知道他用的什么配方,他也不肯告诉她,只说每天都会帮她泡,而且每次都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过,那时候的她很懒,能够不动手就喝到好东西自然最好不过了。所以,当他不在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喝过蜂蜜水,因为再也没有人能够调出那种特殊的味道。从没想过能够再次喝到,疏影很快就把一杯子喝完了。&ldo;还要吗?&rdo;星曜很自然地接过杯子,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甲壳透着淡淡的粉色,但是手上的那道丑陋的疤痕彻底破坏了所有的美感,像是一条扭曲的爬行动物紧紧贴在皮肤上。而因为它,他再也不能拉琴了。星曜感觉到疏影的视线,匆忙把左手放下,低声笑道:&ldo;别看了,太丑。&rdo;&ldo;眼睛都能治好,为什么这个不能?&rdo;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躲避。&ldo;就算能,也无法拉出完美的曲子了。算了,放下了,就不要再回头,人要向前看才对。&rdo;星曜任疏影握着那只受伤的左手,他的右手轻轻地把她耳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ldo;我已经看开了。你也不用难过了。&rdo;疏影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他真的就像说的那样,脸上再也找不到当初痛不欲生的神情,淡雅的微笑掩盖了眼里最深处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