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曦禾根本不理她,只是自顾自的将她裙上的杏花撕成了碎片,一时间,大堂里悄寂一片,只听的见布料破裂的声音,声声刺耳。直到将那枝杏花撕的碎成了末,曦禾这才直起身来,目光冰凉的看着袁杏芳。袁杏芳哪还敢说话,只有拼命的不停磕头了。众姬面如死灰,心想这下完了,不知杏芳是哪里触犯了娘娘的忌讳,看来一顿重罚再所难免,拖出去砍头还算好的,最怕是打成残疾,一辈子可就算彻底毁了。谁知曦禾并没有如预料的那样发火,而是从手腕上摘下一个镯子,递到袁杏芳面前道:&ldo;这个赏你。&rdo;泪流满面的袁杏芳抬起头,看看那只镯子又看看她,满脸的不敢置信。曦禾将镯子塞入她手中,然后懒洋洋的一挥手道:&ldo;你们全都回去吧。&rdo;众姬这才知道逃过一劫,连忙躬身行礼退离,曦禾又唤住袁杏芳,淡淡道:&ldo;本宫不喜欢你的名字,回去改了。&rdo;&ldo;是……&rdo;袁杏芳战战兢兢的应了,踉跄而逃。宛大的殿堂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有风吹过,吹得七重烟罗纱层层飘荡,吹得曦禾的长发,四下飞扬,形如鬼魅。她踩着地上的碎布,转身准备回榻上继续歪着,一双手臂忽然自后伸出,将她一把抱住。曦禾一惊,正要挣扎,却听那人在耳旁笑道:&ldo;有没有想朕?&rdo;是昭尹。身体虽然放松下来,但心中余悸犹存,她忍不住回头,见到一双细长带点上挑的凤眼,正笑眯眯的看着她,眼神里,亲昵无限。果然是昭尹。见鬼了,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回京的路上的吗?怎么会出现在宝华宫里?还是一身侍卫的装束!&ldo;皇上你……&rdo;&ldo;朕怎会提前回宫是吗?因为朕太想曦禾了,想早点见到曦禾,所以一路快马加鞭,撇开大军,先行回来了,这个答案够不够好?&rdo;昭尹说着吻上她的面颊,还待吻唇,却被曦禾一把推开,冷笑道:&ldo;皇上来见臣妾用得着穿成这样?骗鬼呢?&rdo;昭尹哈哈大笑,取了几上的酒一口饮下,然后顺势就坐到了榻上,&ldo;果然还是曦禾最了解朕,骗不到啊骗不到。&rdo;曦禾见他神色欢愉似乎心情大好,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ldo;皇上遇到什么好事了?高兴成这样?&rdo;昭尹眨眨眼睛,&ldo;诛灭叛军,算不算?&rdo;曦禾轻哼一声,沉下了脸。昭尹笑着,一把将她拉过去拥入怀中道:&ldo;还有就是朕秘见了几个人,并且给你找了个舅舅。&rdo;&ldo;舅舅?&rdo;曦禾拧起眉头,&ldo;我家的亲戚全死绝了,哪来的舅舅?&rdo;&ldo;所以说是&lso;找&rso;嘛。&rdo;昭尹忽然收了笑,无比认真的望着她,一字一字道,&ldo;曦禾,你,想不想当皇后?&rdo;又一阵风从殿外吹进来,纱帘轻飞,如云雾般层层荡开,曦禾的眼睛,亦如这纱帘一般,泛起一片迷离。&ldo;为什么选我?&rdo;初春乍暖还寒的午后,一地斑斓阳光里,素白乌发的女子赤足站在琉璃之上,轻轻的问。于是那五个字便成了花开的声音,既急促又缓慢,既质疑又震惊,既痛苦又快乐,顾虑重重,却又肆无忌惮。锦榻上,年轻的帝王握住她的手,两只手都握住,深邃的眼睛里倒影出她的影子,隐隐约约的一道:&ldo;因为很多原因:不愿放权;不想再出现水月&ldo;这枝杏花多少钱?&rdo;无边暗境,因着这一句话,而绽出了光与亮。那光先是荧荧的一点,继而蹿起成火苗,展开光晕,逐渐弥漫开来。&ldo;十文钱。&rdo;依稀间,有个清稚的女声如此回答。仿佛是千百年前就已书写好的戏码,按着那个她所熟悉却又陌生的套路走下去。于是,光晕里就出现了一枝花,深褐色的枝干,灰红色的萼,洁白的花瓣,一朵朵密密的长在一起,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妖娆盛开。由于沾了水的缘故,显得更加鲜艳欲滴。她看见一只手伸过来,将那枝花接走。修长如玉的手,宽大飘扬的白色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