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强被他媳妇磨的不行,想硬着头皮过来问活。
“女工可能得过几个月后才招,但是厂里制度严格,有培训,培训结束后还要参加试以及实际操作,如果成绩不合格,哪怕我自己的亲姐姐妹妹也不行。”
夏国顺给夏国强倒了杯茶,道,“厂里有专门的管理经理,咱既然聘了人家,那就要尊重人家的管理方式,不能越级参与。所有的招聘事宜,都是管理经理负责……”
夏国强听到‘试’心就凉了,他媳妇儿不认字。
“哥,那男工都是做啥?”
夏国强殷勤的给他点了支烟,道。
“装卸工、司机、维修,流水线上也有男工,比较少。”
夏国顺看着他,笑道,“你想去干?”
“你看我这年龄行不?”
夏国强这一年来确实没啥展,倒是跟着建筑队干了一段时间的小工,收入不高,还特别累。
“你身强力壮,啥活干不了?”
夏国顺道,“司机先排除,维修那边的师傅暂时不招学徒,流水线需要等上的生产线,也是要经过培训考核,装卸工后期扩展生产线肯定也要增加,看你感不感兴。”
夏国顺说完在夏国强开口前,疑惑的反问他:“高台离咱这里可不近,你是打算来回赶,还是过去租房子啊?”
夏国强一愣,下意识脱口问道:“厂里不包住啊?”
镇上工厂的外地人都管住呢。
夏国顺愣了下,才笑道:“厂子规模还没到那么大,招的职工大部分都是高台本地人。铺子里的员工有几个是从外地来打工的,都是自己租的房子,厂里不包吃住。”
夏国强就不太乐意了,还得自己租房子,那算下来,估计跟当小工差不多,回去后他媳妇就嘟囔上了:“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不愿意要咱。”
撇撇嘴,终于歇了这个念头。
夏国强心里也不太舒坦,但好歹比自家媳妇明事理一些,道:“人厂里就厂里的规定,每个规章制度咋管人?再说了,人家凭啥要咱?我问了,厂里员工平均年龄在三十出头,车间里年龄最大的三十五六,小的二十四五,都是手脚利索的,咱俩都过四十了,人家肯定不愿意要啊。”
他媳妇怔了怔,突兀地露出些许幸灾乐祸的笑,啧啧两声道:“诶,你说,会不会等干上几年老夏再来外头给小英找上个小妈啊?”
夏国强被他媳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观点深深震撼了,道:“你胡说些啥呢?瞎咧咧啥呢?”
“哼,别觉得我是胡说,保不齐的事。城里小姑娘心眼子多着呢。他家现在这么有钱,那年轻的女人不往上扑啊?二十多的不扑,三十多的不往上扑?夏国顺现在整天来厂里吧?看着,甭叫他开个破车回来嘚瑟,崔秀兰还烫一脑袋羊毛卷,还浪的穿着皮大衣高跟鞋,早晚有她哭的时候。”
“行了,快闭上你这张破嘴吧,叫嫂子听见不呼死你。”
夏国强不乐意听他媳妇这种叨磨,起身叼着根烟撩起棉帘子出去了。
夏英家,今年家里比往年还热闹,人来人往的不断,坐在炉子上的壶就没停下烧水,泡没味儿的茶叶换了一波又一波。
忙得白彬给她打电话都没听着。
下午祭祖回来,开始跟老妈做年夜饭。晚上家里也安静下来,夏奶奶舒出一口气,道:“感觉耳朵边上跟没声音了一样。”
夏国顺给夏奶奶夹菜,笑着建议:“明天你就在里屋别出来了。”
夏奶奶横他一眼:“人家来拜年我还能躲里头不出来啊?”
又问今年走亲戚怎么安排。
夏英剥着一个大虾,道:“初二厂里开工,就一条生产线,初一下午我把我爸送回去,让我爸在那儿盯着。我跟小浩初二上午去我姥姥家,下午回来就去各个姑姑家转一圈,初三去姨家转一圈,顺带跟我姨和舅说一声,我们就不在村里,直接回高台了。看他们是愿意来这里还是去高台,哪儿都行,都有人。大不了亲戚来这边了您给我打个电话,开车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夏奶奶点了点头,她想等着在家过完元宵节再回去。
夏浩学习任务紧了,他得回高台,那边安静,好好复习功课。
不过奶奶留在家里的话,白彬肯定得来一趟,具体初几过来,看他那边的时间。
吃着年夜饭,看着春晚,顺带聊聊这一年的事业扩展和未来的规划。
自然而然的也聊到了夏英跟白彬的事上。
夏奶奶看着自己的大孙女,笑意盈盈地道:“你们今年也还是先谈着,准备进一步吗?”
夏英也没扭捏,送上四个字:“顺其自然。”
半夜零点一过,小浩在外头点燃烟花的时候,夏英的手机响了,是白彬。
她一接起来,手机里就传来白彬带着点磁性的声音:“英英,年快乐!”
夏英仰着头,有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夏浩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穿梭在一片烟雾间,去点其它的烟花,她声音放的很轻,透着别样的暖,带着笑意地声音传了过去:“年快乐!”
“你那头在放烟花?”
比起她这边的热闹,白彬那边的安静多了。
“嗯,小浩在放鞭炮和烟花。”
夏英知道今年白彬是陪着他姥姥过年,老人撑不住熬夜,估计已经睡了。
他不愿意去他爸那边,高阿姨大年二十九的飞机跑去国外度假,把儿子打回济城,自己潇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