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依晴差点忍不住拍手称快。
而阮修竹恼怒之余,又觉得实在荒谬。
难道阮扶云当真以为老夫人会为了她一个庶女而责罚自己?简直可笑,生昨日之事,能留下阮扶云一条性命,都算是老夫人格外开恩了。
可事实总是令人猝不及防。
老夫人目光冷淡,看向阮修竹的目光中带着失望道:“修竹,你自己去家庙罚跪吧。”
若是往常,老夫人或许会偏疼阮修竹,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尤其是当着阮扶云这位准“世子夫人”
的面,老夫人没办法偏心。
何况,她也的确感到失望。
阮修竹震惊到无以复加:“祖母?!”
“大哥恐怕还不知道呢。”
阮扶云面上是温柔清甜的笑容,“不日我便要嫁入镇国公府,成为世子夫人了,这一切还要多亏大哥。”
阮修竹霍然转头看向阮扶云,似乎要在她的笑容里找到破绽,可无论如何,阮扶云的目光里都流露出自信。
那位从不与人往来的残废世子,竟然要娶素未谋面的伯府庶女为正妻?!
阮修竹既惊又怒,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一个庶女的口角中落入下风。
老夫人又斥了一句:“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下去吧!”
阮修竹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阮扶云一眼,最终还是转身出了慈安堂。
及阮修竹走后,老夫人揉了揉眉心,似乎是有些疲倦,道:“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告退。
……
从慈安堂出去后,阮扶云自是回了栖月阁。
她现在与镇国公府有所关联,府上人自然会对她毕恭毕敬,即便是老夫人也不会轻易为难她。
虽然镇国公世子病弱残废,可国公夫人对世子的疼爱一点不少,且不管起因为何,如今两家私下里已经商定了婚事,若再苛待阮扶云,难免会惹国公夫人不痛快。
栖月阁里,绿桑仍跪在那里。
阮扶云坐于桌前,并没有急于审问绿桑,而是先吩咐绯玉倒了杯清茶。
她细细抿了口茶水,才慢慢开口,声音温凉:“绿桑,姨娘让你下的是什么药?是要我的命么?可知我若死了,你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漫长等待已让绿桑心中惶然,此时她面色煞白:“不是的,只是让人昏睡片刻的药,婢子绝没有想害姑娘的意思。”
“让我昏睡,然后呢?”
绿桑诚恳真切地道:“姨娘说太过思念姑娘,可姑娘却不近人情,所以要让姑娘睡下片刻,姨娘只是想悄悄进来看看姑娘。”
见阮扶云只是盯着她瞧,却不开口,绿桑更是心慌,连忙辩白:“婢子所说,句句皆是实情,何况姨娘是您的生母,再怎么样也不会真的害了您呀。”
“你先起来吧。”
阮扶云忽然又觉得心口闷闷地疼,“绿桑,姨娘既然要你下药,你现在就去告诉姨娘,我已经喝下了。”
即便经历无数次重来,可知晓青姨娘对她有杀心,依旧让她心如刀绞。
绿桑微微睁大了眸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