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阴冷潮湿,时不时还有蛇鼠蹿动的声音,但晏清宁已经无暇去顾及环境是否恶劣了。
他捂着腹部还在流血的伤口,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眉头蹙得紧,唇也变得惨白。
【呜呜呜……宿主大大,你怎么就伤得这么重啊?】小白的哭腔在晏清宁的脑海中回荡着,穿透力极强【我给你开权限,我们去下一个世界好不好?我们不做这个任务了好不好?】
晏清宁阖眸,指尖不耐地抵上了疼的太阳穴【小白,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你应该对着任务目标哭的,对我干嚎什么?】
【可是……可是宿主大大受了好重的伤……】小白的声音依旧可怜巴巴的。
【我没事。】
过度失血让晏清宁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眼前甚至也时不时地黑成一片。
喉间又一次翻涌着腥甜的味道,晏清宁偏着头,从嘴里呕出带着碎肉的血。
他抬手抹掉了唇边黏糊的血迹,慢吞吞地挪到墙边,整个人虚脱般地靠在墙壁边,大口地喘着粗气。
先前他同那只魔物对抗的时候,被那魔物踩断了胸骨,断裂的骨刺扎进肺里,让他连呼吸都带着巨疼。
晏清宁朝嘴里丢了颗续命的丹药,勉强吊住了命,随后阖上双眸调动着体内仅存的那些微弱的魔气简单地修复着身上的那些骇人的伤口。
黑暗中,吐着信子的毒蛇缓缓地爬过来,然而就在它即将靠近晏清宁时,蛇身骤然被一道强势的灵力劈成两截,在地上徒劳地做着最后的挣扎,直至彻底没了生息。
江浊安站在晏清宁身前,指尖捻着两块残破的玉石,看着满身都是血的晏清宁,心口莫名地漫溢出丝丝缕缕的疼意。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晏清宁,却又不知道自己这种虚伪的行为究竟有什么用处。
晏清宁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他仍旧靠在墙边调息,嘴里一遍遍地低声呢喃“师尊……师尊……我好疼……”
江浊安的手像是被灼烧到一样缩回去,手无力地垂下,想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他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他想告诉晏清宁,他已经脱离了天枢宗,可以随心而为了。
他还想告诉晏清宁,他已经不再将魔族视为性恶的存在。
他最想告诉晏清宁,他爱他……
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呆呆地立在原地,低垂着头看着重伤的晏清宁。
他修炼的是灵力,没办法去缓解晏清宁的痛楚,只会加重……
江浊安攥紧手,阴暗而偏激的念头逐渐破土而出。
如果……我修炼的是魔气,是不是就可以救他了?
——
次日清晨。
微弱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在了靠着墙边的狼狈青年身上。
他捂着胸口,偏着头吐出一口颜色偏暗的瘀血。
玄色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浸透,血水和汗液混在一块粘在晏清宁的身上,让他忍不住皱眉。
“得尽快找个地方洗洗,免得被师尊瞧见了……会被嫌弃的吧!”
他低声嘟囔着,言语间透着满满的失落“可是……师尊根本不喜欢我……应该不会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