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晏清宁自觉到了一处隐秘角落。
不多时便有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带我去找蒋大帅,我已经从秦浊安那里拿到了地道战略分布图了。”
晏清宁单手捂在唇边挡住血迹,单薄的身子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吹倒。
那人瞥了一眼,特意处理过的嗓音听不出来像谁“走。”
蒋齐有不少打入秦浊安内部的暗道,所以那人带着他走的时候,自然能成功地避开所有的警卫。
晏清宁走得慢,基本上是一路被推着被拽着走的,折断的左手还没来得及恢复彻底,剧痛一直在撕扯着他的神经,他只能借着右手拖住左手,才勉强能缓解些。
还好他断的不是右手……
他还能提笔,他还能将谋略书写……
晏清宁甩去了脑中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紧紧地抱住了那份被伪造的地道战略分布图,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人身后,时不时地因为脚跟不上步子,被人强行拖拽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蒋齐据点,一个披头散的女人却被从帐子里扔了出来。
晏清宁盯着她看了一会,认出来了她的身份,她是蒋齐的姨太,就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许娉怡显然也认出了他,她先是眸子瞪得滚圆,然后愤怒地瞪着他“你也是那姓蒋的走狗,那种卖国贼子,你竟也会选择追随他!”
她的疯癫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有警卫上前将她打晕拖走。
蒋齐似笑非笑地看着晏清宁,“本帅也是今日才现,许娉怡竟然是那些平民百姓派来刺杀本帅的人。可惜她一介女流,刀用得不趁手,被本帅一脚踹翻,否则本帅怕是无法在这好好地坐着同晏大少爷说说话了。”
“刺杀大帅,死不足惜,就是不知大帅准备用什么样的方式惩处她?”
晏清宁神色未变,在他面前显露出一副早已麻木的神情。
“本帅听说这小丫头最怕蛇了,自然是得把她扔蛇窝里面好好待着喽!”
蒋齐极为恶劣,被烟草烧得滚烫的烟斗怼在晏清宁的锁骨处,烫出来了一道烧灼的红印“晏大少爷觉得本帅这个主意怎么样?”
“蒋大帅所想的,自然都是些极好的妙计。”
晏清宁垂眸低声地附和着,全然不顾锁骨处的烫伤。他日日都被骨子里的疼意折磨着,连睡觉都不能安生些,过度的疼意早就模糊了他的感知神经,让他连对疼意的敏锐程度都大打折扣了不少。
“这可不像是从前的你能说出来的话。”
蒋齐收了烟斗,重重地吐了烟“连杀只鸡都不敢的大少爷,现在却觉得将一个小丫头扔进蛇窝里的想法是挺好的。”
“该说是这世道磨平了你的性子,还是说你变成了和我一样的东西?”